“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薛乾心痛的捶了捶薛照青的床沿:“这白水县的土匪也实在是太过嚣张狂放了,竟大白天就劫车抢人,还有那租车的车夫,分明就是一伙的!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老夫要告到县城,告到省城去!非得还我薛家一个公道不可!”
薛照青心里一惊,若这事情真要闹大,他的计谋可就圆不来了,只得哭丧着一张脸,拉着薛乾的衣角,说:“爹,我问了沿途的百姓,白水县县令不是没有下令围剿过这波土匪,甚至省城也来人围剿过,可那伙人利用山里的地势给自己做掩护,官府围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彻底捣毁,反而损失了好些个衙役捕快。那块地方他们现在也头疼的很。”
“那你这受的这些罪难道就要算了吗?!”
“附近乡民还说,现在很多活不下去的难民们,都上了山落了草,那山中土匪的人数日渐增多,长久下去,那官府更灭不了他们了。儿子虽然糟了罪,可至少活着回来了,只是彩星……惨死山上不说,连个尸体,儿子都没能给带回来……!”说罢,又是一阵痛哭。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老天啊,这要我们平民百姓怎么活啊?!”薛乾仰天长叹。
见父亲似有松动,薛照青接着说道:“彩星已然惨死,儿子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好好的给她一个牌位,即使只能给她立个衣冠冢,儿子也想让她死后百年能受尽薛家香火。”
“她已经是你过门的妻子,虽然没能给薛家留下一儿半女,可入了薛家的宗就是薛家的人,受薛家的香火是少不了的。”
“儿子谢过父亲。”
“哎……。”薛乾看着床榻上苍白无力满脸泪痕的薛照青,虽然心疼,可总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情愫在胸口作祟。先把这奇怪的感觉放在一边,薛乾叮嘱了照顾薛照青的丫头小厮几句,便留了薛照青自己在屋里,带着薛富,出了厢房。
见薛乾离开,屋里的薛照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头一刻上蹿下跳扑通个不停的心脏这会儿总算能消停一下。嘱咐屋里的下人们出了门去,这才敢微微露出了点笑。这一路下来顺利无比,所有一切都按照自己算计着的走着,只是,为何他回来这许久,未见牛耿过来看他?定是因为没有主家通传,他无法自己进来前院的事儿。薛照青抱着被子在床上念想着,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去看那头傻牛牛去。
“去查一查那个租车行的底细,另外找人打探一下白水县那帮土匪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重点看看,这伙土匪是不是真像照青说的如此凶恶,我薛乾也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儿子儿媳被这样折磨,我却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声张,以后我还如何在三原县呆下去?!”一路嘱咐着薛富,薛乾背着手走的飞快,薛富应承了之后便去做事了,留下薛乾一人推了书房的门,只见薛田氏正站在里面,手里端了一碗枸杞参茶。
“你怎么来了?”薛乾面色不善,也不看她,只顾甩手坐在了椅子上。
“知道老爷这会儿火大,来看看。”说着,轻轻把茶放在了书桌上的软垫上。
“怎么不去看看照青?”薛乾闭着眼睛问道,似乎是在养神。
“刚刚去了,见老爷在屋子里,就没进去,想着老爷心里可能烦闷,就干脆先来书房准备着一杯枸杞参茶,给老爷爷下下火。照青那边,我想着等他休息一阵子再过去看他。这孩子在外面受了这些罪,可是得累坏了。”
“嗯?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事情缘由了?”薛乾轻微挑了挑眉,半睁开眼睛看薛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