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耿忙咬了嘴里的面囫囵咽了下去:“那大少爷的腿咋样了么?”
“听说没伤到骨头,养养就好了。”
牛耿心下松了一口气,明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为啥非说是自己绊倒的么?牛耿不太明白。
“耿子,少爷不是骑马的时候摔下来的吧?”
“娘……”牛耿从来不在他娘面前撒谎,见她问了,低了头不说话。牛李氏慌了,丢了手里的柴火跑到牛耿面前:“咋?还真是骑马的时候摔着的?”
牛耿摸了摸圆脑袋,点点头。不过马上说:“不过大少爷四处跟人说是自己摔着的,还不让我跟别人说实话。”
“呼……”牛李氏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吃着满嘴厚油的儿子,心里无奈,说:“你个娃哩,大少爷这是护着你哩,你说,要是老爷知道是骑马的时候摔的,就算不赶咱们娘俩出门,那也得扣你工钱不是?就是不扣你工钱,心里对你的印象也得不好哩,以后这记账管长工的活,又咋会这么好再落到你头上哩?”
牛耿一双大眼瞪得跟铜铃似的,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来一直以为那高高在上的薛照青不过是看他又傻又楞,才时常逗弄两下。可没想到,这读过书的主家少爷竟能为了他一个长工欺上瞒下!牛耿胸腔一热,立马放了手里的碗,就要往伙房外走。
“耿子,你干啥去?”他娘叫唤道。
“去看大少爷哩。”牛耿头也不回。
“你给我回来!这郎中刚来看过,大少爷的饭也刚刚用完送回来了,这个时辰人肯定是在休息,你去干啥?!”
“哦……”牛耿灰溜溜的回了头,继续蹲在地上,捧着碗,继续呼啦啦的吃面:等干完活,一定要去看他哩!
夜深,薛乾在书房看完账本,带着一个“川”字的额头回了房间,薛田氏早已备好了热水在屋里等他,见老爷回来,屏退了身边的丫头,亲自倒了热水送了上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眉头紧锁的。”一边帮薛乾揉着肩,一边说着。
“哎,今年地里的收成比去年少了一成,可税却又比去年重了,今天下午,有消息来说,交不起租子的佃户比去年又多了。”
“老爷还是想跟他们减租子?”薛田氏不着声色的问道。
“虽说有心,可维持咱们这一大家子的生计也是一大笔花销,到底该怎么办,我这心里也拿不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