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传来谢言有些轻快的声音。
“师父好似相信每一个人,但又好像对每一件事都不在乎,只需手里捧着医书,便能过一辈子。”
陆惊墨眨眼,心想他还是需要加个红烧肉才能过一辈子的。
“师父知道小怜是谁吗?你知道……”
谢言的话还未说完,帘子猛然间别掀开,对上了叶寒崖阴郁的双眼。
叶寒崖的嘴角含笑,然而他的眼神很冷,比雪山上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就像埋在雪地里的长剑突然抽出,刺进心脏,狠狠地绞了一圈。
“前边有个茶摊,去喝水。”
谢言抿唇不再说话,他只是在那一刻有些不满他师父的毫无反应,就好像自己不过是路边的石头,看上一眼都是徒劳,所以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陆惊墨拍了拍谢言的肩膀,淡淡道:“去喝水。”
马车停了下来。
蜿蜒的小道上,车辙子印清晰的落在土地上。
茶摊的老板迎了上去,道:“客官可要喝碗茶水?”
简陋的茶摊上有四张桌子,众人在唯一一张空桌子落座,老板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端来了茶水。
瓷白的茶盏上,飘着几片深绿色的茶叶。陆惊墨正准备喝,却突兀的被叶寒崖拦住。
陆惊墨抬头,看向叶寒崖。
叶寒崖的表情有些严肃,他道:“我落了一个东西在山上,惊墨可否帮我去取?”
初夏正午,陆惊墨最不愿去晒太阳,可是说这话的是叶寒崖,是他的朋友,他总不能让他的朋友失望。
叹息一声,陆惊墨道:“什么东西,在哪里?”
“一块很重要的玉佩,在昨晚与你一起待过的屋顶上,我这儿还有些事,就劳烦惊墨帮我去取,我在这里等你。”
这话是叶寒崖在陆惊墨的耳边说的,说罢,又对十一与谢言道:“我在此处等你们,你们随惊墨一起去吧。”
难得有叶寒崖需要帮忙的时候,陆惊墨带着十一与谢言便走了。
车轮子咕噜咕噜的转着。
陆惊墨掀开帘子,淡淡道:“叶兄在这稍等片刻。”
回答陆惊墨的是叶寒崖没有丝毫冷意的笑容。
陆惊墨瞳孔微缩,再回神已经瞧不见叶寒崖的踪影。他抿唇,神色有些严肃。
“发生什么事才会让朋友先走。”
谢言自然答道:“有危险的时候。”
这话一出,两人都怔住了。陆惊墨猛地掀开帘子,寒声道:“回去!”
然而,这次十一没有理会,那张与叶寒崖几乎一摸一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瞬间让陆惊墨觉得见到了冷漠阴郁的叶寒崖。他眨眼,恍惚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单纯,他道:“先生,我们不该回去。”
陆惊墨的声音沉了下来,道:“你和叶寒崖都发现了危险?”
十一没有说话,陆惊墨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大夫这时候很想锤爆叶寒崖和十一的狗头。
这都什么毛病,团战的时候竟然让奶妈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