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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便直起身坐回驾驶座,背对着他。

管奕深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指尖一下下点在方向盘上的节奏,短促而急,分明沾染了恼火的意味。

生气了?

生气了为什么不惩罚他?反而自己憋着,还顺着他的心意妥协?

这是自己熟悉的方永新吗?

管奕深也坐起身子,没等挨近,便听身侧人喜怒不明地出了声:“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他张了张嘴,一时反应不过来:“哪种?”

方永新扭头,漆黑的眼珠透出沉沉暗光:“你刚才说过的,所有。”

最后两个字咬音加重,清晰无比地钻入耳蜗。

管奕深呆滞地看着眼前人,以为自己听错,又或者理解错误,再次一厢情愿,想太多。

方永新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与平静表象截然相反的,是此刻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他想不通。

他和管奕深的关系,他给管奕深的定位,以及他们两个注定不能见光的秘密。

一切潜规则,在最初认识的时候,不就已经得到彼此的默认了吗?

为什么管奕深还是想离开他?

不,不对。

离开才是应该的。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本就没了继续同行的道理,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干,再好不过。

管奕深有不纠缠的自觉,正说明他这一个多月来的调|教有所成效。

应当高兴才是。

可为什么一听到对方说要走,还说要找个差不多的男朋友,他非但不觉得舒心,反而聚集起前所未有的怒气。

薄唇紧抿,方永新根本剖析不了自己的心情。

这二十八年的人生,他的心浸在仇恨里,长久以来,都活得淡漠而无情。

直至与管奕深相识,才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冲击,卷入一些无法理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