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遇安披上大氅后将梳理柔顺的长发撩至衣外,转身离开房屋。腰间横刀与佩玉相撞,行走间发出珑璁脆响,恰若旱天落下点点甘霖的声音。
此时燮风已在门外等候,他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一张足让人惊艳不止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说:“师父你出来啦。”
临遇安见他一头柔软卷发或编或束整理利落,规规矩矩扣着自己送的十二金发扣,便点点头目露满意。
他翻手从袖中取出一支雕金画银的九节萧,放在唇边浅浅吹奏,一曲优美淳厚的调子从萧中泄出,惊扰了头顶纷纷羽翼。
突然,一只右脚系着绣鲤手帕的白鹤飞身而下,清呖一声落在临遇安面前,垂下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
“不苦,好久不见。”
打了声招呼,见灵鹤极通人性地表现出欢愉之态,临遇安的眉心积雪微微融化。他顺了顺它的羽毛后,衣袖翻飞,整个人轻飘飘不带一丝尘烟气息地跃上了鹤背。
凌虚宗豢养的灵鹤都是寻常白鹤的三倍大小,因此临遇安坐上去后还空出了不小的位置。
斜瞥一眼燮风,见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坐到了自己身后,临遇安便收回了九节萧,盘膝而坐打坐入定。
被称作不苦的灵鹤又蹭了蹭临遇安的衣角,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振翅而飞。不过挥动了两下翅膀就飞入云层之中,与其余万千灵鹤错落飞行,并且时不时发出愉快的鸣叫声。
云雾扑面充盈着水汽,丝丝缕缕的凉意从皮肤渗入,伴随着高空的寒风让燮风忍不住冷得发抖。
以前临遇安御刀飞行都是在云层之下,燮风还是头一次飞到云层中这么高的地方,不禁感到有些紧张,两只手抓向临遇安的腰间。
那里本是有着一条漆黑革带,然而此时被大氅遮住,所以燮风便抓了个空,双手顺着丝滑的布料掠过,掐住了临遇安的腰身。
一瞬间,“盈盈一握”这个词汇闪过脑海。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在临遇安还没发难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道歉:“师父,我刚刚手滑了……”说罢还凑到临遇安跟前眨了眨他极具迷惑性的无辜下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