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摇身一变成了宫里郡主,我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萧紫低下头,罕见露出伏低做小的姿态。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一点儿都没变。”佟樱微微叹了声气,感慨:“只不过是进宫了一趟,真没料到。”
佟樱倚在榻边,穿轻薄的衣衫,露出细长的脖颈,眼睛清澈,说话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萧紫盯着她,忽然觉得她被养的更娇了,娇的本应该就是宫里的贵人,不由得说:“这是好事。你不用担忧别的,好好进宫做你的郡主,把这些年没吃过的甜都还回来。”
佟樱不语,萧紫安慰她几句:“我这就要走了,祖母和母亲还在车上等着。”
“好,你慢些。”
“等过几天再来看你!”
佟樱起身盥洗,换了衣裳,上了马车。车在进水胡同停下,狭长胡同里空无一人。
佟樱在这胡同里走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她走的慢,裙摆上沾了些尘土,那间小院子屋里还亮着蜡烛。
佟阿娘满脸愁容,看见佟樱,像是做梦一样:“佟樱!你怎么…?”
佟樱找了个颇为干净的椅子坐下,抬眼看她:“我回来看你们一趟。”
佟阿娘双手绞动着衣角,局促不安。
“我是三四岁被您捡来的,是吧?已经快十五年了。”佟樱环视这间破落的屋子:“没有学上没事,下地干活也不算什么事。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和我说过。为什么着急的把我嫁出去,连家都舍不得让我回。”
佟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漂亮精致的面庞十分冷静:“现在我知道了。我根本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她摆了几钿银子,放到桌上。
“这就当最后的谢礼。以后,你也不必去找我了。”
装银子的小兜上面绣着几朵绒花,那是佟阿娘前几年生辰的时候,佟樱为她绣的。虽说是这样一个小玩意儿,绣了足足有三天,佟樱送出去时,佟阿娘并没有收,颇为嫌弃她的绣功不好。
“绣的再丑,也是心意。”佟樱打量她一眼:“真是白喊了你十几年的母亲。我再也不会哭了——我有亲娘疼,还稀罕你的心意么?我真是后悔没有早点认清楚,没有早点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