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李方潜所有的心理建设土崩瓦解——沈拙清在朝自己伸手。
这双手曾牵着李方潜走过图书馆、出租房,在劫后余生中交缠相握,甚至无比勇敢的暴露在目光下。
是啊,勇敢。刚在一起时,李方潜还确信着,他们可以旁若无人地拥吻、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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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王霞每次崩溃时都会问的那个问题,凭什么?
凭什么这只手近在咫尺,我却不敢交握?
一个声音在李方潜耳中狂喊,那是一群向死而生的绝症患者狂欢时的绝唱。
“敬自由敬狂喜敬禁忌敬同性恋敬任何性恋!”
沈拙清的手等了许久,仍旧没能握到那个熟悉的温度,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下意识动作多有不妥,悻悻搓了搓手指,放回口袋里。
“敬自由敬狂喜敬禁忌敬同性恋敬任何性恋!”
广播重复着,有两个口排队的人混在了一起,人头攒动,人生混杂。
“敬自由敬狂喜敬禁忌敬同性恋敬任何性恋!”
旁边有一对情侣,执手相看泪眼,而他们的亲人在附近送上祝福和称赞。
“敬自由敬狂喜敬禁忌敬同性恋敬任何性恋!”
李方潜猛地站起,抓住沈拙清正欲收回的手,一把拉过来,抱住了这个思念了许久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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