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温暖终于哭累了,倚在他怀里,低低地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从鞋柜上跳下来,脚步虚浮地走向卧室。
向图南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下层抽出一个信封,再从里面抽出一张摺了几摺的纸。
她的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声音沙哑:“你是爸爸,应该看看。”
他一点点打开那张纸。
是某家他没听过名字的医院的b超单。姓名那一栏,写着:向暖。
向图南的温暖。
“只剩下这张b超单了。”她的声音低而哑,神情是温柔地在追忆,“我真没办法留下他。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男孩子,因为有一晚我做梦梦过他。”
他站在那里哭,大声地哭,一直看着她,向她张着双臂。
她想去抱抱他,可是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他的样子,单眼皮,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她单手捂着嘴,哽噎了一下,眼里又滚下泪来,却又含着笑。
“我为他抄了一个月的《往生咒》,我觉得他肯定已经投到更好的人家了。”她抽了一口气,笑道,“这事以前只有我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你是他爸爸,该看看他的。”
可是他完全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还有那张黑白的图片,也是完全看不明白。
她的指尖指向一个地方,低低的:“我问过医生,就是这里。这里就是他。”
他其实还是看不明白,只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小生命,是他和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