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沈识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来找康衡,连夜回家取了证件,订了最近的车票,生怕他会追上来。或许是自己觉得太冷了,想要找一个认识的人。
“我知道。”康衡把烟头直接掐熄在了烟灰缸里,锤了一下沈识棠的肩膀,说道:“我只怕我这庙小你这尊大佛看不上。”
打火机点燃烟的声音很响,在这一段沉寂的时间里,老板吆喝着上了第一盘烧烤,连同端上来的还有两大扎啤酒。
沈识棠看着玻璃杯里的气泡往上飞舞最后破碎,扯了扯嘴角,用手紧紧抠住了玻璃杯的把手,说道:“我以为你听我说完这些会害怕我,避之不及的那种。”
只要康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自己会辞去自己的学校职务来到宁安重新开始,干脆,沈识棠将一切都交代,只省去了和唐映秋之间的一些并不愉快的事。
康衡先是一愣,说道:“都二十一世纪了……”康衡顿了一顿,慢慢说道:“我只认你是我朋友。”
缓慢而坚定,沈识棠终于绷不住笑,只能举起了面前的啤酒杯,用以掩饰眼底湿意,三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那座囚笼里,现在自己坐在了旷野江边。才喝完了一杯,脸上就泛了红,低头,近乎哽咽,“我……何德何能。”
“明天我跟你找个地方去住,你有几个钱能住酒店,你要不好意思呢就多跟我聊聊天,有时候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光棍打一辈子了,我也寂寞。”康衡挥挥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你要觉得无聊想找点事做,那就来我这儿,我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嘛,给你最好的待遇,你是大教授。”
沈识棠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说道:“我总不可能找不到工作把自己饿死,这么多年难道都白活了?”
“不来就是瞧不起兄弟!”
沈识棠何苦不懂康衡的用心,只能站起来给人深深鞠了一躬,一切尽在不言中。
霜露沉重,快要压垮一个成年的男人,玻璃窗后的的人早早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嘴上还带着笑,似乎就意料到了这次见面。
唐映秋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甚至来不及把手套还有外套脱下,直接拿起了电话,问道:“他去哪里了?”
将近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让唐艾初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再多锐气都被磨平,眼下扶着一团青黑,只是眼里的精光从没变过,玩味看着唐映秋,问道:“谁?”
“沈识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