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听我一句劝,焚香散的毒靠自身忍耐是永远去除不了的,”弄月将她手中的簪子拿了,丢到一边,“易大夫诊治时,奴婢正巧在旁伺候,他说只有男女调和,才是唯一的解救之法,王爷他几次三番将你留在乾坤殿,的确是想帮姑娘去毒。”
“姑娘再忍着体内的毒,也总有一天会忍不住,还不如让王爷帮姑娘早日去毒,姑娘也好早日解脱,”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等到解毒后,姑娘若仍不想留在王府,可再想其他法子离开,如今是断断不行的。”
沈嘉仪听得怔住了,焚香散之毒竟然如此恶劣,非要行那事才能解脱的么……前几日忍的那些天,原来是白白遭罪了。
若此毒迟迟不得解,自己恐怕要永远忍着万蚁噬心般的痛苦了……
想着想着,她的泪又落了下来。
一双四爪蟒纹的官靴踏了进来,在距离沈嘉仪三步远处站定,弄月见状,起身恭敬行了一礼,低头退下。
沈嘉仪哭得泪眼迷蒙,听到动静,抬起头往屋门看去,因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看到一个通身玄衣的高大身影站在不远处。
许是哭得懵了,她的反应出奇地迟钝,竟然委委屈屈地带着哭音问:“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一丝恐惧的不确定。那双泪眼朦胧的眼此刻毫无光彩。
顾承霄刚下朝就听玉梨苑的暗卫禀报,说是沈姑娘受伤了。他马不停蹄匆匆赶来,就看到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地上是一滩嫣红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她素来怕疼,他实在难以想象,这血一滴一滴从沈嘉仪的身上落下的,小姑娘该有多痛!
“沈嘉仪,”顾承霄上前几步,在小姑娘面前站定,抓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撩开她的袖口,看到了一大片簪子扎出的伤痕,“你就是这么折腾自己的?”
她宁愿承受簪子扎的痛,也不愿意让他帮着解毒吗?
沈嘉仪听到顾承霄带着怒意的冰冷声音,浑身忍不住一颤,一时间恐惧、害怕、闪躲全部涌上心头,她现在只想要逃,逃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可事与愿违,顾承霄威势甚重,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长臂一揽,下一刻她就跌落到了坚硬宽阔的怀抱。
男人用湿帕子仔仔细细地清理她鲜血淋漓的伤口,末了又用白纱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