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闻声,不再挣扎,望了过去,咬着牙道:“你待如何?”
他二人,皆着了明黄,衣袍上亦皆绣了金龙,本是至尊的服秩。
而今却是一个狼狈不堪,教内侍压制着动弹不得,一个闲闲淡淡地站着,高高在上,冷眼瞧他这落魄。
这模样的明苏,显得锋芒毕露,又极冷酷。落入郑宓眼中甚是陌生,她平日在她面前,总是温温煦煦,仿佛全无棱角般的乖巧。
明苏将那几封信交与内侍收着,口中则道:“父皇践祚数十载,自少不得栽培些人出来,儿臣驽钝。
看不出哪些人为父皇效命,哪些人尽忠于朝廷,只得一个不落了。”
太上皇顿时急了,忙道:“你要如何一个不落?难道仅凭几封书信,便要朝朝廷大臣下手吗?”
他心急如焚,说到恼怒处,欲直起身来,却仍被内侍牢牢压制。
明苏望着他,眼中波澜不兴,只冷冷地望着,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天下与臣民在父皇眼中皆不过如草芥玩器,兴起时逗上几下,都算是天大的恩惠了,怎么如今,却如此在意起区区几个大臣的性命来?”
此言一出,太上皇便似受了极大的羞辱。
郑宓倒是猜到些缘由,他失了大位,退居上华宫,能支使的人自然是一日比一日少的。
眼下仍与他有所联络的大臣,且不论私心如何,待他总归是有几分敬意在的。
从前他视人心于无物,而今倒在意起这几分敬意来了。
“侍奉好上皇。”明苏下令道。
那几名内侍齐声应是。
到了这时,明苏方望向郑宓,道:“娘娘若要回宫,正好与儿臣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