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躬身禀道:“陛下,这已是最恩厚的封赏与抚恤了,再多,来日将士们立下更大的功劳,便不好衡量如何封赐了。”
明苏看过历来对有功将士的恩赏与阵亡将士的抚恤,知他所言属实,将奏疏往御案上一抛,道:“依二位爱卿所奏,速速将赏赐与抚恤颁下。”
二人领命退下了。
明苏右手撑住额头,合上眼睛,沉默了许久。玄过在旁侍候,也不敢出声。
过了会儿,明苏睁开眼,问道:“朕是否过于伪善?”
这问题很好答,若是别的内侍或是大臣在此,恐怕连陛下为何有此问都猜不到。
毕竟此次恩赏确实如中书令所言,极为丰厚,而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亦是极为周到。
但玄过明白,毕竟伺候了她有十余年了,主仆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若在以往,玄过必然直接劝慰,但陛下登基之后。
虽性情如旧,但兴许是皇位本就令人畏惧,玄过在面对明苏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慎重与小心。
思索了片刻,他笑着上前,斟了盏茶,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将士们感沐陛下天恩还来不及。那时的情形,陛下也是迫不得已,看如今这朝堂多好,大臣们也更勤谨了,不说远的。
单是德州歉收,太上皇时可无这般迅速的拨款救济。”
他说罢,将茶盏端起,双手奉到明苏面前,恭敬道:“陛下喝口茶歇一歇吧。”
明苏没去接这盏茶,她突如其来地问了句:“你可记得李槐?”
李槐这名字宫中可有许多年没提过了,玄过乍然一听。
还愣了愣,片刻之后方回道:“小的自然记得,李中官是小的的师傅,当年小的入宫,便是由李中官照着陛下的喜好调?教好了,方放心派到陛下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