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心疼她,亲自喂她用药,又安慰她:“你母妃对你期望很高,难免严厉,你不要怪她。”
明苏服了药,好一些了,听了这话,点点头:“儿臣明白。”她的嘴唇有些干涩,脸颊烧得通红,但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明亮,“母妃说,我眼下还小,要比常人勤奋努力,如此长大以后,我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做常人做不到的事。”
她那年十三岁,但行事作风,已然不能当一个孩子来待了。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不过最要紧的,是将来,我要保护母妃,保护母后。”明苏说着话,脸颊上的酒窝就露出来了,她把目光转到她身上。
“还有你,”明苏的脸本就红,但她说这三字时,郑宓有些分不清,她脸上的红是发热闷的,还是羞涩,只听她带着些紧张地问,“你要不要我保护?”
语气也比方才急了几分,莫名地将她也问得脸红,回答她:“不必。”
她记得她说完这两字,明苏眼中的光都黯淡下去了,她忍着笑意,说:“我比你年长五岁,理当是我来护着你,照看你。”
郑宓险些当着一殿妃嫔的面露出笑意。第二日明苏的病就好了,还将之前落下的课业都补了上去,竟比从前更加勤勉,引得皇帝都来过问,笑话她像是落魄世家的孩子,担着重振家业的重任,不要命地勤学苦读,以盼出头。
如今,她真的出头了。
郑宓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涩。
阖宫拜见毕了,已是过午。人这样多,即便有人想做什么,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故而一上午,竟是顺顺利利的。
妃嫔们告退,淑妃落在了最后。
郑宓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便坐在上首未起身。但淑妃只是略微坐了坐,饮了口茶,看了会儿手中的茶盏,与殿前的台阶,便行礼告退了。
众人一去,仁明殿倒显得空阔了许多。宫人们都似做完了一件大事,面上皆有些松散。云桑训诫了两句,诸人方收敛了松懈,重又打起精神来。
郑宓在旁看着,命厨下备了绿豆汤与糕点,分赐诸人,让他们消消暑。
这是意外之喜,得脸些的宫人皆来谢谢娘娘赏赐,一时间,皇后宫中其乐融融,原本陌生的主仆间倒近了不少。
用过午膳,郑宓小憩了片刻,至未时,郑宓起身,吩咐底下备一身庄重些的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