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胸口发闷,腹间剧痛,还未等她理清头绪,殿门开了,进来了一名宫人,便是眼前这女官。
郑宓扶着床沿起身,云桑蹲下,侍奉她着袜履。
“依娘娘吩咐的,太医院的王院使已在殿外恭候,娘娘用过早膳,便可召见了。”云桑一面侍奉,一面说道。
“嗯。”郑宓应了一声,恍若漫不经心,目光又往窗外瞧了一眼,却不是瞧那树梧桐,而是想着,昆玉殿在仁明殿的南面,不知自此望去,能否望见昆玉殿的一角琉璃瓦。
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她当真是糊涂了,昆玉殿不高,与仁明殿又隔着数十座殿宇,如何能望得见。
袜履着上,她站起身,行至妆台前。
自有梳妆宫女上前。
“娘娘今日要梳什么发式?”宫女拿着象牙梳,站在身后请示道。
郑宓原想说,你看着梳,但转念想起这具身子原主的脾性,改了口道:“梳个……青螺髻。”
宫女应了声是。
郑宓看着铜镜中的面容。能被选为皇后,这张脸自然是极美,只是与她原先的容貌全然不同。穿来有五日了,郑宓仍未看习惯。她心内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了,盘算起这五日来打听到的事情。
说打听,其实不过是向身边的宫人们套套话罢了。
原来的皇后娘娘在入宫当夜与皇帝起了争执,皇帝盛怒而去,下令皇后闭门半月,静思己过。
入宫的当日,连洞房都不曾,便受了皇帝责罚,郑宓不曾踏出宫门,却也想象得出后宫上下是如何看笑话的。
“娘娘,梳成了。”耳畔宫女轻声细语。
郑宓睁开眼睛,青螺髻、金步摇,梨花妆、远山黛,将这张清婉的面容衬得越发出尘脱俗,即便后宫美人如云,这一副容貌也绝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但郑宓却摇了摇头,这妆容合她的心意,但未必会合原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