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娘想着盛小黑庞大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盛言楚目送盛小黑驮着他娘往骫骳山下走去,盛小黑和山中异兽狡混熟后,渐渐摸索出几条近路,才一天不到,小公寓里传来了动静。
正在太府寺商议朝事的盛言楚借口出去如厕,待看到小书房地板上躺着盛小黑刁回来的平安信,盛言楚终于松了口气。
为了奖励盛小黑,盛言楚开了一罐程春娘放在冰箱里的羊肉丸,放在地上就行,盛小黑在山里野饿了自己会回来吃。
做好这一切,盛言楚回到茅房,才准备推门出去,就听隔壁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咱们这么劳心劳力的作甚?”说话的人盛言楚认得,是太府寺的同僚。
“到了年底,一本一本的盐务折子往咱们这儿送,咱们呕心沥血的帮着盐政大使整合账务,可到头来呢,丁点黄金都没见着!”
“可不吗?”立马有人附和:“每年盐课所得的税银不下百万两,十之一二都进了盐政大人的口袋,咱们呢?”
拍拍干瘪的口袋,两人苦笑。
盛言楚嘴角一勾,盐政官揽收巨资得朝廷准许,他们羡慕不来的。
回到内屋,方桌上几名官员拨算盘拨得手抽筋,望着笔下惊天的数目,几人惊呼傻眼。
盛言楚不插手算账的事,可当他听到小方桌上传来啧啧声,忍不住探头看去。
运往国库的盐税数字倒没将盛言楚吓到,他在意的是地方盐政官递交上来的预申折子。
有人见盛言楚对着折子拧眉,热心解释道:“盛大人有所不知,这两年海盐不受百姓待见,江南以北的百姓想买盐只能依赖井盐和池盐,这些盐哪里够数,所以盐运使才递了预申折子。”
预申,也即是提前支出下一年的盐。
盛言楚此刻不欲跟太府寺的人理论南域海盐并无不妥之处,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既然已经预申了下一年的盐,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