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替柳持安打抱不平:“柳首宗在西北的地位堪比咱们京城的官家, 虽说上头有几位长老,但我听这边的人说,西北事务真正敲章的人其实是柳首宗。”
“所以呢?”盛言楚不知好歹地问:“我又不是西北部落的人,难道我也要看他脸色行事?”
阿虎蹙眉:“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人家好歹是一方主人,爷给他点面子吧,今个您和周掌柜在山脚几次三番和柳首宗争吵,这事在族里传遍了,换做旁人,些许早就气得头顶冒烟,可柳首宗却不,明明日理万机,刚才还特意跑来问爷还在不在生气…”
见盛言楚在认真听,阿虎索性将他这几天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柳首宗对爷真的好到没话说,为了照顾爷的口味,这些天不知道爷有没有发现,端上来的菜式大多都是南边人的口味。”
“还有呢!”阿虎挪到盛言楚床侧坐着,“爷爬山换洗的亵衣,被褥,炉子等等,都是柳首宗亲自去置办的,唯恐您冻了难受。”
被褥里捂得暖热的盛言楚垂眸,听阿虎这么一说,他这才意识到柳持安在暗中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阿虎絮絮叨叨:“抛开和老夫人的那些事,柳首宗在我看来,就是个顶顶好的人,至少对爷好,悉心照料,就跟爹护着儿子一样。”
“也就爹肯跟儿子吵,若不是真心实意待爷好,只想迎合爷,哄着爷开心,今天大可由着爷往骫骳山里头闯,柳首宗明知不让爷去,爷就会不开心,可纵是这样,柳首宗还是做了…”
“为何忤逆爷,说到底是担心爷的安危!”
盛言楚双腿合拢缩靠在床头,下巴抵着膝盖,听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他骂柳持安对他娘有恃无恐,他对柳持安滥发脾气,其实不是一个道理吗?
面对周密,他就不会。
至于为什么柳持安是例外,大抵是因为内心深处他早就将柳持安看做似父若兄的人,对于爹,对于兄长,他可以恣睢无忌、为所欲为,甚至不计后果的去指摘柳持安的不是。
不管是爹,还是兄长,都得包容他这个晚辈,也许上一刻恨不得拍桌叫板断绝关系,可转头又会担忧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这大概就是亲情?
两辈子父母情缘都不深的盛言楚不太懂这个,尤其是对父亲,这个词太陌生了。
阿虎粗中有细,瞅着盛言楚听进了他的话,便没有再没完没了地说,轻咳了声后,阿虎裹紧被子回到自己的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