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衣摆上扯了快长条将灯笼杆子系牢后交给柳持安,数落道:“中州习俗多的很,这刻着姓氏的灯笼若是熄了或是碎了,那都是败家的先兆,你悠着点吧,西北柳氏一族可就只剩你一人了…”
柳持安失笑:“不过一个灯笼罢了,扯什么败家不败家——”
话还没说完,柳持安急忙往身后看,两人站着这片栏杆人多,柳持安提着灯笼拼命地往外挤,站到空旷之地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柳持安失落的怔松在原地。
男人逆着人流跑出来,戒备的张望:“怎么了?”
柳持安脊背僵硬鼻息厚重,好半晌才回看男人:“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春…算了,定是我听错了…”
男人蹙眉,想问柳持安在想谁,却听后边忽一女人喊:“春娘妹子——”
程春娘握着藕花灯笑着往杜氏身边走,柳持安远远望着佳人的背影心口发酸,唇角却微微上扬。
见柳持安提着灯笼往程春娘方向走,男人脑海中忽划过一道闪电,追上柳持安,语气艰难:“柳持安,你想干吗?”
柳持安贪婪的注视着程春娘的背影,闻言笑了笑没说话,男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咬咬牙简短道:“那妇人不许你纳妾生子,你能应她?”
柳持安笑容不减,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对程春娘履行当年的诺言,他与她结成连理,不再育子嗣,一心将盛言楚当成亲儿子看待。
男人掩饰不住失望,很不是滋味道:“所以西北各部的仇你不向中州索报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半老徐娘?”
泰然而立的柳持安终于变了脸色,和煦的笑容不复存在,见程春娘被一女子拉着和一个男人说笑,柳持安微微皱眉,忽而自嘲一笑,手中系着布巾的灯笼哐当一声落地。
“怎么了春娘?”
杜氏摆手让跟过来的男人自行离去,见程春娘绷紧唇角背对着她,以为程春娘生她乱点鸳鸯谱的气,当即掌掌自己的嘴,赔罪道:“玩笑罢了,春娘你——”
“杜家姐姐,”程春娘恍若没听到杜氏的话,指着身后某处,皱着眉心道:“我总觉得那儿刚才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
“有人?谁?”杜氏胆子大,拉着程春娘往后边走。
“这儿有姓灯,这灯怎能乱丢这呢,败家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