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窗吹着空调,能奢侈到这种地步的,大抵也就盛言楚了。
摊开日记本,盛言楚开始记录这几日的事。
日记本记录的日期停留在李兰恪和他说华宓君那件事的前一天,补日记时,盛言楚一时不知怎么下笔好。
那件事以后,李兰恪在翰林院总是不敢正眼看他,想来是担心他嫌弃华宓君吧?
他最近忙得应接不暇,倒忽略了和李兰恪交心,也不知李家人有没有多想。
空出一页,他直接提笔记录襄林侯的死,批注中,他将十年前的朱门楼案子补充了进去,末尾来了一句点睛之笔:死得活该。
古代被雷劈死是最耻辱的死法,如果襄林侯还在世,宁愿带上枷锁落个砍头的下场,怕是也不想遭雷劈死。
老皇帝碍于面子,对外封锁了襄林侯的死因,只说襄林后暴毙而亡。
京城百姓自然不信,但老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听从皇上的洗脑,渐渐的,坊间有关襄林侯的死因竟真的变成了病逝。
盛言楚对老皇帝这种搪塞人的方式表示恶心,可他又不敢在外边吐槽,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日记本中。
洁白的本子上,盛言楚握着中性笔流利地写着:“襄林侯是被雷劈死的,是被雷劈死的!是被雷劈死的!”
望着上面三排宛若蛟龙的行书,盛言楚想,这大概是他作为文人最后的倔强吧?
认真写完襄林侯的事,盛言楚开始记录朱门楼。
经过他这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发现现如今有关朱门楼的信息除了像小吏那样口口相传歪,就只剩下吏部卷宗阁里的几册文书,好些文书还被书虫毁了。
朱门楼的案子其实并不出奇,怪就怪在朱门楼是胡人酒馆。
十年前,嘉和朝南北动乱不堪,老皇帝重文轻武,朝中尚且能带出去作战的士兵并不多,为此,整个朝野陷入了该先攻打南域还是西北的难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