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鸿和盛允南的谈话悉数都落进了屋里的程春娘耳里,程春娘抹黑翻出当年儿子替她从临朔郡茶馆义卖中赎回来的银簪子,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程春娘深深叹了口气,将簪子锁进床头的小妆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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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出了甜水巷,一辆马车悠然停到眼前,车帷一撩开,里面坐着的赫然是梅老爷。
蹬上马车后,梅老爷没有像在盛家吃饭时的健谈,两人对面而坐,一路无言。
马车从后门进得皇子府,梅老爷对五皇子府尤为熟稔,带着盛言楚左拐又拐走了好几条游廊后,梅老爷顿住脚,扣门轻喊:“殿下,盛大人来了——”
盛言楚屏息静候,漆黑的屋子不一会儿便亮了起来,开门的是一个伶俐的小厮:“梅爷,殿下说今晚就不招待您了。”
梅老爷憨憨点头,问起五皇子的身子。
小厮瞥了眼屋内已经起身的五皇子,小声道:“白日倒不怎么咳了,夜里睡着还是会猛咳,这两日乏的很,还总是梦魇…”
站在门口的盛言楚留心听着,打从去年上京,他只在金銮殿上和五殿下见了一面,五殿下为了干扰视线,在金銮殿上打了他一顿,那时他以为五殿下咳嗽不止是装得,没想到竟是真的。
“进来。”屋里传来一道沙哑的青年男声。
盛言楚身子一凛,抬腿进到内间,一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昏昏暗暗的灯下端坐着一男子,内着亵衣,只在外边披了件宽袍,男子双眸幽深,一手撑在小茶几上,一手倒茶。
“殿下。”盛言楚行礼。
经金銮殿一顿拳殴后,两人这般心平气和的碰面属实显得突兀。
五皇子半眯着眸子,牵起唇角笑了下:“长了几岁倒比从前要稳重很多,那年在临朔郡郡守府,你小子还敢往我药碗里掺苦汁。”
“殿下恕罪。”说起往事,盛言楚是一万个后悔,当年他就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混混皇子,没想到五皇子竟记仇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