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写时,盛言楚忽而焦虑起身在窄小的考棚里来回踱步了数十趟,随后鼓起腮帮子吐了口浊气,握紧拳头沉思片刻后,他再次坐回书桌。
汤婆子里的水早已经凉了,然盛言楚心里想着事,竟不觉得考棚里有多冷,将温度降下来的汤婆子扔回小公寓后,他开始斟酌字句答时务题。
第一场考完后,盛言楚感觉自己脑浆都糊了。
撤掉铁链,举子们宛笼中鸟飞奔逃出考棚。
废了三天脑神经的盛言楚现在只想好好的吃一顿,外头举人叽叽喳喳的说笑或是抱怨不停时,盛言楚则抻着下巴坐在灶眼旁边等着吃小窑罐里的腊肉鸡蛋煲饭。
俞雅之嗅着喷香的腊肉香味行至盛言楚的考棚。
“楚哥儿。”
俞雅之比盛言楚大五六岁 ,已娶妻育子,人如其名,气质雅致脱俗。
一身绣红的棉袍衬得俞雅之清隽颀长,嘴角微微上扬,目若清潭的眸子正笑吟吟地盯着盛言楚看。
“雅之兄,”盛言楚没想到俞雅之会过来,‘嘶’了一口气,忙将端窑罐小把而烫到的双手紧握住耳朵。
“你可吃了?”盛言楚笑着问。
小窑罐一掀开,腊肉的咸鲜味顷刻四溢开来。
俞雅之下意识的去舔嘴唇,盛言楚眼中含笑,客气道:“不若一起吃吧?我淘米没个轻重,一时煮了好多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俞雅之腼腆一笑。
“去那边廊下吃吧。”盛言楚手指向斜对面。
虽然现在是散考时间,但贡院有规定不准许举子们互相串门,想唠嗑只管去考棚外边。
盛言楚端着小窑罐,俞雅之则捧着两个碗跟在后边,两人从大树边闲聊的举子面前经过时,一干人的目光倏而随了过去,最终落在盛言楚手中的小窑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