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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从小公寓里拿出一条毛巾边擦边听盛允南在那有一茬没一茬的唠嗑。

“…外边船上的人说,船渡上那几个盗贼今早还没押进邺城就被人砍了脑袋…”

“那几个人头血淋淋的吊在邺城城门口,旁边还张贴了告示,一条一条罗列着那几人的罪过,我跑去看了眼,嗬,除了马戏团那些唵噆事,那些人罪行累累,简直是十恶不赦!”

盛允南跟在盛言楚身边耳濡目染,如今张口说话倒有几分读书人的乖觉样子。

想起华宓君临走前所说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盛言楚手顿了一下,没想到华宓君下手还挺快,不愧是李家少将军的女儿。

盛允南脸色忽而正色起来,道:“叔,昨天咱们没收留那些小孩是对的。”

盛言楚惊诧抬眸,拍了拍盛小黑已经擦拭干净蓬松起来的毛发,笑了笑道:“怎么说?”

盛小黑似乎有冬眠的习惯,野了一上午后,这会子舒舒服服的卷起尾巴窝在火炉边闭目,盛言楚往火炉边靠了靠,半边身子都倚靠在盛小黑软和和的皮毛上,舒服至极。

盛允南拿着火钳将火炉里燃起的草木灰往外扒拉,随后将手放在火炉前边烘烤,没好气地道:“我去看了那告示,告示上从头到尾都没说那几人残杀马戏团团主的事,换一句话说,那些小孩和盗贼本就是一伙的,之所以反向倒戈,不过是因为那几个盗贼生性残暴,平日里对那些小孩非打即骂,小孩因而心里落了恨……”

盛言楚拿起火炉上温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黄酒,轻抿一口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我如今算是见识了,那些盗贼犯得事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贴告示的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洗白他们,想来残杀马戏团团主的事无中生有。”

“可不吗!”盛允南嗤了声,凑近一点道:“叔,你还记得咱们找马戏团时看到的那两辆挂着马戏团牌子的马车吗?”

盛言楚挑眉:“那马车上装得并非是蛇吧?”

“叔你咋知道?”盛允南惊讶,搬着小板凳又往前坐了点,“船渡本来不打算在邺城逗留太久的 ,谁料邺城的官差突然跑来码头,二话不说就将马戏团放置在船渡上的马车全拉走了。”

“我一眼就瞅见了那辆马车,恰好一股风吹过来掀起了车帘,嘿,满车的铜板叮当晃响,昨夜那几个说不会进邺城的小崽子一个个扒着马车不松手,可见他们早就知道里边藏着铜板,说什么装了蛇,全是吓唬人的……”

盛言楚咕了口黄酒,搁下酒盅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马戏团不论大人还是小人,没一个干净的,除了那只猴子……”

盛允南:“我过去的时候,那猴子早已不见踪影,想来上岸逃了……但被旁人抓走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