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是窝在船舱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记得让南哥儿和小黑跟着你,或是喊我一起也行。”盛言楚小声叮嘱,“船渡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咱们得留点心眼。”
程春娘凝心细听,每回出去小解或是透气都死死的牵着盛小黑,盛小黑小时候长得像一团黑球,如今越发长得威武凶狠,嘴巴里的獠牙尖而利,一般人均不敢轻易近身。
有盛小黑在,程春娘在船渡上过得倒还不错,一到吃饭的时辰,程春娘就一手牵着盛小黑一手提着水桶去船头排队领热水。
船渡在江上行驶了几天后,终于出了临朔郡的地界,一出临朔,盛言楚能清晰的感受到周边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很多。
江面的风裹着阴森的湿气,吹过来时比陆地上要刺骨料峭,盛允南从行李中翻出大氅给盛言楚披上,抖着嗓子道:“奶说今天夜里船渡要烧火炉取暖,叔,你再忍忍。”
盛言楚放下书搓了搓手,掀开船帘往外看了看,只见外边不知何时起了一片浓浓的白雾。
他立马起身裹紧大氅:“江面起雾了,我得去接我娘。”
这么大的雾,能见度很低,以他娘那只能分清前后左右的方向感,怕是一时半伙找不到他们所在的船舱。
至于盛小黑……方向感倒不错,但只要一出仓就恨不得在外边野一晚上不回来…
“叔,我陪你去。”盛允南道。
“别,”盛言楚望了眼自己的书箱,按住盛允南,“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看着行李,我一个人去就行。”
盛允南只好抱着盛言楚宝贵的书箱坐了回去。
这边,盛言楚按着这几日的记忆慢慢往船头摸索,乳白色的雾气宛若一条条飘逸的丝带将整个江面给拢得严丝合缝,船鞘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雾气中摇曳,盛言楚顺着四周的红灯笼一步一步的往船头走。
可惜,雾太大,船岸上的人太多,说话声沸反盈天。
大约是雾气起得突然又诡异,导致船上的婴儿和孩童皆害怕的嚎啕大哭,一时间,不论盛言楚使出多大的力气去喊他娘都没人应。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