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换好鞋袜,无所畏惧道:“教谕抓人帮他写对子,从来都不是随便抓,而是单挑像表哥还有云哥儿这样的书生,我记得你们俩是准备年底去大街小巷游走卖对联吧?”
程以贵和梁杭云面面相觑,很快反应了过来。
“那啥,楚哥儿,我先行一步。”程以贵不顾风雪就往外边跑。
梁杭云可不想被赵教谕逮去写对联,当即慌里慌张的说:“楚哥儿,我不好在这久留,咱们码头上见。”
两人都是半大的少年,几乎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舍馆,盛言楚戴好毡帽,见状嘴角一挑。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不知道赵教谕为了防止手底下的书生和他抢生意,会冒着风雪登门将躲在家里书写对联的书生揪到书院?还美名其曰给他们开小灶,纵是他们不想去,家里的长辈也会骂骂咧咧的将书生赶至书院。
寒风呼啸,顶着刺骨的冰雪,盛言楚先去家里的铺子转了一圈。
一到冷天锅子生意就会爆火,搁老远就能闻到一股令人口舌跳舞的香辣气味。
铺子里,程春娘忙得不可开交,见盛言楚进来,擦擦手将柜台下边的信拿了出来。
“喏,驿站说信是郡城寄来的,我没拆。”程春娘笑道,“不用拆也知道是卫夫人叫人送的,除了这封信,还有几身衣裳。”
盛言楚赶忙接过信,还没看就被程春娘推搡了一下:“今个娘没空招待你,你拿些银子去外边吃点。”
说着就从抽屉里数出七八吊铜板,笑眯眯的道:“刚贵哥儿跟说你待会要请他喝羊肉汤?”
盛言楚拎着沉甸甸的铜板发笑:“娘,咱家就有羊肉汤……你咋还让我拿银子去外头吃?”
程春娘噗嗤一乐:“今天冬至,羊肉汤早就买完了,你且上隔壁吃去,他家羊肉汤味道不错。”
盛言楚欲说些什么,就听大堂传来说笑声。
“盛小秀才千万别跟我们争,你想什么时候吃秀才娘做得饭都成,但我们一年到头来你家铺子的次数不多,能吃一次是一次,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今个就去外边吃吧,把位子让给我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