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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春娘拿着盛允南唯一一双草鞋来回的看,脸上布满怜惜:“这鞋子编得粗糙,想必是南哥儿自个捡稻草编的,天可怜见的,南哥儿好歹是长子,杨氏这样苛待他,南哥儿哪里还能原谅他那对爹娘?除非他愚孝!”

听他娘提及愚孝,盛言楚微一思忖,暗道他得试探盛允南一番才好,他可不想他从盛家狼窝里救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夜里,程春娘剁了只老鸡煨了鲜汤,临去铺子前将等会要汆烫的胡荽和竹荪洗了满满一大碟子,担心盛允南饿狠了吃不饱,程春娘又从房梁上取下一节牦牛肉。

切牦牛肉干的时候,程春娘双目泛红,一个人躲在厨房哭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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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盛言楚舀了一大碗鲜美的鸡汤给盛允南。

盛允南使劲的擦擦手后才接了过来:“叔,让您跟奶破费了…”

盛言楚笑,又夹了根大鸡腿给盛允南,盛允南捧着香喷喷的碗迟迟没动筷子,男儿泪一滴一滴的掉进碗里。

“不许再哭。”

盛言楚盘腿坐好,严肃道:“在我身边行事的人,决不能轻易掉眼泪。有肉吃又有汤喝,你该笑才对。”

他可不想以后带一个爱哭鬼去书院。

盛允南呜咽一下,忙止住哭诉,习惯性的抬起手抹泪,见身上穿得不再是从前在盛家那套破烂补丁衣裳,摸着暖棉棉的夹袄,盛允南都舍不得拿这样干净的衣裳抹泪。

盛言楚手往袖子里掏了掏,紧接着拿出一张小公寓的卫生纸。

“擦擦泪,冬天哭久了脸上容易皴。”

盛允南忙放下碗去接纸巾,干裂的手一碰到软软的纸巾,盛允南懵了。

“叔,你给我的这是啥?”

盛言楚拿起勺子自顾自的喝汤,看都没看盛允南一眼:“给你擦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