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儿!你可算回来了……”
刚从外边过来的程以贵被他爹这一道狮吼功吓得小心脏咚咚咚的敲,跑过来挤到盛言楚身边,挑眉道:“他真的是我小叔叔?”
盛言楚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数天上飞过的鸟儿,闻言扁扁嘴:“应该错不了。”
舅舅程有福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明知月惊鸿沦落风尘还愿意相认,想必月惊鸿身上有铁证证明月惊鸿就是程有然。
果然,屋里传来了程有福又哭又笑的说话声。
“然哥儿后腰上有个月牙胎记,这些年我一直都记着那胎记,错不了的。”
程有福抹开眼泪,激动的抱住同样哭成泪人的月惊鸿,又拉着程春娘喜不自禁:“春娘,他就是然哥儿,是你的亲弟弟啊…”
程春娘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闻言揉揉湿润的眼角,见月惊鸿洗掉了身上的胭脂水粉,抿抿唇对程有福道:“哥,然哥儿这身份……”
程有福皱眉:“我跟楚哥儿商量商量,他是读书人,熟读律法,应该懂得如何去官府脱贱籍。”
说着就喊盛言楚进来,月惊鸿垂首立在一侧,盛言楚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脱贱籍并不难,去衙门领三十大棍便可,难得是然舅舅的身契。”
程有福扭头看向月惊鸿,又瞥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程春娘,木木的问月惊鸿:“赎、赎你要多少银子?”
一听要去勾栏场所赎人,程春娘咬紧下唇不做声,月惊鸿明白程春娘这是想起了前夫的作为,便硬着头皮小声道:“早在多年前,鸨爹就将我的卖身契给烧掉了。”
换言之,他是良民,只不过官府那里画得还是兔儿爷的身契,盛言楚口中那三十大板总归躲不掉。
“既是良民,还跟那童生纠缠不清做什么?”程春娘淡淡一眼扫过来,“听…姐,咳,听姐的话,以后莫要来往了,外甥和侄子都是读书人,那童生是他俩的同窗,你跟他们拉拉扯扯算什么回事?”
并非程春娘要说难听的话,她必须替儿子和侄子着想,临朔的杜氏常常在她耳边叮咛,说家族兴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她亲弟弟自甘堕落承欢在男人床上,这弟弟她不要也罢。
“我…”一到程春娘跟前,月惊鸿的气势一下低迷,嗫嚅道:“我已经跟他断了…”
“果真?”程春娘挤开一脸欢喜的程有福,不依不饶道:“你可敢发誓?你若敢,我程春娘自会将你视为亲人,若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