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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粉团在肉汤中浸泡过后变成了黑色,远远的瞧上去就跟树上的黑褐色琥珀似的。

一碟子咸肉,一碟子红薯粉团,再配上香喷喷的猪骨头汤,盛言楚吃得乐到飞起。

吃完晚饭后,盛言楚沿着院墙踱步消食,程春娘则在一旁烧水洗锅。

院中树下不知何时添了一张石桌,石桌上的油灯在微风下摇曳不断。

“楚儿,过来吃些荔枝换换口气。”程春娘将厨灶底下的木桶抬了出来。

从云岭山上摘下的荔枝都浸泡在水中,因有水养着,这些果子竟一点都没坏。

盛言楚剥了一颗进嘴,边嚼边道:“娘,要不咱们让舅舅日后将山上的荔枝运到静绥卖吧?”

“运到这?”程春娘有些犹豫,“ 路途太远了,想往城里运光两只脚可不成,得拉牛车。”

程春娘本来想说马车的,可一辆好的马车弄好后得几百两银子,想想就遥不可及。

“那就买牛车。”盛言楚上了心,道,“静绥的牛贩子比镇上要多,价钱应该比怀镇要便宜些。”

“再怎么便宜也不可能低于二十两。”程春娘靠近一点,小声道,“今年咱家的春税虽然免了,但娘手头上零零散散攒的银子也就十六七两。”

前两年买了山林后,程春娘挨着荔枝树下种了大片的红薯和番葛,番葛收获后尽数卖给了怀镇的医馆,而红薯一部分磨成粉卖给了酒楼,一部分则挖了地窖藏了起来。

这两种东西虽挣了不少银子,但商户之家要交十之六七的税,每每到了收税的时候,程春娘都要握着银袋子萎靡好一阵子。

直到盛言楚的秀才功名抵掉了春秋两税后,程春娘的银袋子才慢慢鼓起来。

可纵是如此,她手中的银钱也不多。

“我这还有。”盛言楚立马就赌坊的银子拿了出来,“刨除租屋子花的二两,我这还有二十四两呢,够买一头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