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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丧喜丧,自然是喜庆的办,可到底死的是族里操劳一辈子的老族长,不说嗷着嗓子哭两声聊表孝心,却也没必要如此开心吧。

瞧瞧桌上的男人们,喝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更有甚者划拳嬉笑声喊的比灵堂里哭坟的人声音还要大。

有人见盛言楚出来了,立马踩着软绵绵的脚步过来拉盛言楚喝一杯,盛言楚抬起湿润的眼睛,木木然道:“你们喝吧,我尚小,不沾酒。”

几个男人扫兴的回到桌上继续饮酒,程春娘虽是和离出去的,但今天的丧宴盛家人依旧准许她披麻戴孝,远远的见儿子坐在门槛上抱着头不说话,程春娘擦擦手中的水渍,跟着坐下。

“楚儿。”

程春娘塞了一个白面馒头到盛言楚的手中,轻声安慰,“我刚听几个婶婶说,说老族长走的挺安详的,上个月病了又好,好了又病,前两日突然能吃能喝,还下床去云岭山脚走了一大圈,原以为老族长的病好彻底底了,没想到从云岭山上回来后,老族长整个人就瘦脱了相,滴水不进。”

盛言楚用力的咬了一口馒头,刚在丧席上他实在没胃口吃,现下肚子里咕咕直叫。

“大林爷干嘛去了,明知老族长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他怎么就没想过喊我回来看一眼?”盛言楚吃的很快,嗓子眼塞的难受,含糊不清的埋怨,“也怪我,单知道老族长熬不过今年,还拿挂田的事气他……”

越想越难过 ,越难过就越饿,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后,盛言楚重重的捶了一下胸口,反手将程春娘递过来的水一口咕完,畅快道:“娘,我还要吃。”

只有吃饱了他才有力气和这帮恬不知耻的族人好生论一论。

“诶!娘这就去灶台拿!”程春娘欢喜的不行,她还以为儿子会闹绝食呢。

一口气又吃了三个馒头后,盛言楚‘嗝’了几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后,大步往盛大林住的屋子走去。

刚撤了酒席,此时盛氏一族的人都窝在盛大林的屋子里商量送老族长棺材上山的事,乍然看到盛言楚进来,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盛大林忙揭开被子,却被大儿子盛元地按住。

“爹,你刚还晕了一场,就别起来了,楚哥儿是晚辈,您没必要给他行大礼。”

盛言楚眼角余光捕捉到盛元地对他的轻蔑,不就是当初七两银子的事闹的吗?瞧盛元地那怨妇似的模样,看来老盛家没有赔钱给盛元地。

他甩甩头,直接无视盛元地,径直坐到盛大林的床侧:“大林爷,您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