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干瓜果,见有几个一言不合当着他的面打起架来,他讳莫如深的望向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老族长。
“老族长,你且看看这些人 ,这些都是您一心庇佑的族人,如今一个个为了几亩田税竟和往日的兄弟争的连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老族长狠狠的剜了这帮人一眼,然而这帮族民早已一发不可收拾,老族长没辙只能认命的阖上双目,紧紧闭着干瘪的嘴巴不说话。
盛言楚眼眸一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意味深长道:“老族长,您若是看的起小子,小子有一言。”
老族长倏而来了精神,一双经过岁月沉淀的鹰隼眸子直直的睨着盛言楚。
屋内几人吵的越发厉害,此时有人已经挽起手袖去了院中‘大战’,程春娘唯恐几人闹出人命来,赶紧去外边拉架去了,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盛言楚和老族长。
“小子斗胆,说句大不孝的话,如若盛家族人还似现在这般无搅蛮缠,不出几代,咱们盛家就要玩完。”
“咳咳咳。”
老族长激动的猛咳,盛言楚将桌上的茶水推过去,淡淡道:“静绥县中有一姓崔的举人,独子早逝,膝下唯有一个孙女,偌大的家业全靠崔举人一人扛着,然崔举人并没有包容那帮在侧惦记他家产的族人,该骂的骂,该训的训,如此,方有崔家盛大的族群。”
说到这,他起身跪下,正色道:“原先小子就想和老族长说了,说盛家族规毫无章法,譬如小子当年被分出来,您是族长,你该铁面无私的让老盛家将一百多两的长孙银悉数都给小子,而不是单单只给三十两打发我,您为了平息老盛家的怨气,为了所谓的家族和睦,您委实办得不公。”
老族长长叹一口气,枯瘦的手想拉盛言楚起来,可却没了力气。
盛言楚又道:“再比如大林爷出尔反尔、老盛家在祠堂开鸿门宴等等,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我知道您是不想让盛家一族成为旁人的笑话,可您次次包庇,次次放纵后的结果是什么,是他们不顾男女有别闯我娘的屋子,抢我的秀才文书?还是说为了几亩田税连至亲兄弟都能大打出手?”
“别说了楚哥儿,”老族长垂着眼皮,满脸疲惫,重复道:“别说了楚哥儿,别说了…我一个活了快百岁的人竟还没你看的通透……”
“老族长为了盛家呕心沥血,有些事是旁观者清罢了。”说着,他起身将小公寓里的秀才文书拿了出来。
“楚哥儿,你这是?”
“全凭老族长做主。”盛言楚道,“与其让他们争来争去,还是老族长您来分配更好。”
老族长坚辞不肯,盛言楚却道:“并非是让老族长为难,而是有些事须您下令,老族长若是听懂了小子讲的崔举人之事,合该知道族中不可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