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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贵能不慌吗?他这人本来就害怕夫子,如今面前多了十来位和夫子一般严肃的人,且这些人还是朝廷命官,他不慌谁慌?

就这样哆嗦的写完策论,途中程以贵借着研墨的空隙瞥了一眼自己的小表弟,嘿,这一看倒把程以贵看傻了眼,只见他那矮墩似的小表弟像是有备而来似的,薄薄的嘴唇微启,神色一丝不苟,下笔那叫一个流畅。

这一幕看得原本惴惴不安的程以贵羞愧的垂下脑袋,似是被盛言楚的轻松模样刺激了,后半场的程以贵明显沉着镇定许多。

最后一场考完后,盛言楚整个人的精神像是都耗尽了,一出礼院,他径直往地上一坐。

程以贵跟着歪倒,其实学子们纷纷效仿,一时间,礼院前面的大道都被堵住了,地上清一色坐着力倦神疲的考生。

过了片刻不到,县令以及几位副考官从里边走了出来,盛言楚急忙撑着一股劲站起身,其余学子亦是起身行礼。

为首的县令环顾一圈萎靡的学子们,捻了捻短须,扬声问:“盛言楚现在何处?”

盛言楚拍拍身上的灰尘,侧着身子挤到县令跟前,拢起手臂弯腰鞠躬。

“几位大人好生瞧瞧。”县令面向身后的副试官们,含笑道:“这位就是拿了三场第一的盛学子。”

盛言楚立马又拱手:“见过学官大人。”

其中一个副试官是个五六十的老大人,只看了盛言楚一眼便摆手让他退下,然后领着一行人离开了礼院。

盛言楚迷茫的眯起眼,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否有僭越的举止。

忽而肩膀被人用力揽住,一看,是贵表哥。

程以贵像不认识盛言楚一样,仔仔细细的将盛言楚打量了一番,随后大喜道:“楚哥儿,你小子够可以的啊!”

“?”

程以贵握拳捶了一下盛言楚的胸,低头凑其耳朵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