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了今天后就要去康家私塾小住,因他和小表弟两家离镇上远,康夫子便让他俩昨天赶了回来,交代他们在家歇一天,准备春夏之际用得被褥和衣裳外,最重要的是跟家人好生相处,毕竟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的大日子他们才有时间归家团聚。
姑姑程氏成天守在院子里做绣活,做完绣活后就喜欢倚靠在门槛上看着远方,小表弟说姑姑心里还念着离家多年的姑父,可外边都在传姑父卷家产淫奔了,姑姑若再这样熬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我想拉我娘出去走走。”盛言楚挨过来小声说,“留她一个人在家,我担心老盛家的会欺负她。”
除了让他娘散心换换心情,高瞻远瞩的盛言楚觉得经过昨天流言的发酵,老盛家的人势必要来他家闹,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先人一步‘藏起来’。
程氏最后挨不过三人的嘴皮子,换了身青布长裤褂子插好木簪就跟着去了。
盛言楚料事如神,他家院子的锁才落钥不久,老盛家的盛元行就跑过来了,喊了好几声也没见人应声,盛元行气得脖子梗老粗老红,暗骂楚哥儿还没入学呢,就学会了摆谱。
低声咒骂声中,隔壁的牛家嫂子探出头说盛家人刚出去了,盛元行忙问人去哪了。
牛家婶子记着盛元楚临走前的交代呢,微笑的指指程有福所在的方向:“好像是回程氏娘家了。”
盛元行心往下一沉,大嫂娘家在山那边,来回得要一天呢,即便他现在追过去,恐怕他的身子也撑不住。
盛元行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牛嫂子吓得惊呼一声关上院门。
“当家的,我咋觉得盛老二有些吓人呢?老盛家莫不是出事了?”
牛大壮面露不屑:“你以后别搭理盛老二,他就是一头披着猫皮的黄鼠狼,要说老盛家谁最坏,我看就属他。”
牛嫂子一想起七年前程氏被欺凌赶出来时的惨状,忍不住轻蔑道:“那次分家若不是盛老二在里面搅浑水,程氏未必只能得五两银子,她嫁得可是长房!”
牛大壮叹气:“谁说不是呢?昨儿镇上私塾的事传开后,听说盛老爷子气到闪了腰,如今躺床上起不来呢,盛老二恐怕是急了,这趟来估摸是为了他家礼哥儿入学的事。”
盛元行清早过来是来问盛言楚能不能替他跟康夫子讨个脸面——好让他家礼哥儿也能去康家私塾。
来时盛元行都想好措辞了,让礼哥儿跟盛言楚一起去康家私塾,两兄弟也好有一个照应,谁知道盛言楚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