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周回没有去跑步,懒懒地陪她躺着。
快九点时,程跃云给她打来个电话,季潼倚着抱枕接听,七零八碎聊几句便挂了。
周回趴在床上眯眼看她,手伸进被窝另边,各处游移。
季潼把手机放远,回过脸看他性/感的腰窝与线条,躺下去缩到他旁边,“你不问是谁?”
周回摇头。
“是我个好朋友。”
“嗯。”
“吃醋了?”
周回翻个身面朝上躺着,“需要吃醋的话我今天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何沣。”
“嗯?”
“我这么叫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阿吱。”
“嗯。”
“我这么叫你你觉得奇怪吗?”
“不会。”
“那我有什么奇怪的。”
“珍珠。”
周回笑起来,将她捞进怀里,“又来了,珍珠可以,河蚌不行。”
提起这个,季潼比他笑的更开心,“河蚌,河蚌——”
周回咬住她的鼻子,“还叫。”
“疼——”
周回松开她,看着鼻尖浅浅的牙印,往下亲去。
季潼捧住他的脸,哀叹道:“好累啊,好累好困。”
周回停下来,伏在她身上。
季潼又长呼口气,“你好重。”
他翻身,将她拽到自己身上躺着,“睡吧。”
……
五月天长,近五点天已发亮,
季潼正熟睡着,迷迷糊糊被周回紧紧搂住,她摸向他蓬软的头发,“你醒了?”
他梦到了最不好的事情。
即便醒来,想到那些残忍的画面仍然心如刀绞。听人言、听书讲,再感同身受,也不及亲历者万分之的绝望与痛苦。
这是他第次觉醒有关那场屠杀的记忆。
他的指尖微颤着,始终咬着牙,被痛与恨完全包裹,时难以抽离。
“怎么了?”
“别说话。”他的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让我抱会。”
季潼了然,他定是梦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她轻轻拢着这个大男孩,什么话也没说。
就像你现在回忆起幼年因失去最爱的玩具而苦闷,想起家人离世时的绝望。你只会记得那时候非常难过,哭的很厉害。细想时或许还是会心痛下,但大多数情况却是再也无法完全切身处境地感同身受。这就是记忆,和时间的强大。对季潼来说,那些过去在经过长久的岁月洗涤,越来越深埋心底,她边适应边试着放下,不想终日在苦痛中沉沦。于是,记忆就只变成了记忆,被尘封多时,直至他的到来,重新发作。
可悲的是,周回正在重历那些,就如同十几年前的自己。对那些滋味,她再了解不过。
天更亮些,周回睡醒了,糟糕的情绪消散许多,他摩挲着季潼的脖子,“我想吃面。”
“好。”季潼在他的厮磨中艰难地起身,“煮面啦。”
周回跟着她起身,“我要吃三碗。”
“三锅都可以。”
……
周回送季潼到医院便去跑步了。
今天没有手术,季潼在科室坐诊。大医院规矩多,季潼不喜欢复杂以及各种隐形规则,当年选了家相对人性化的小医院,她对头衔职位也不在意,又懒得写论文,混这么多年还是个主治。
送走个复诊的老太太,季潼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见周回坐在她的桌侧,“你怎么来了?”
周回闻声看过来,“治病啊。”
季潼微微愣,站到他面前,紧张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想你想的心痛。”
她的表情轻松下来,笑着坐回去,“油嘴滑舌,这是心胸外科,我看你应该去口腔科。”
“不要。”周回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好了,不疼了。”
季潼收回手,“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