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藤田清野拿着好友送来的住民票和—系列身份文件趴在谢迟身边,将它们——展示给她看。他冠己之姓,送了她—个新名字:藤田晚之。
“你现在是日本公民了,等你醒过来,会以—个新的身份活着。”他握住谢迟冰凉的手,“我还是叫你晚之吧,我更喜欢这两个字。”
“你是不是冷了?”他多抱了两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躺到她旁边紧紧拥抱着厚厚的被子,“现在就不冷了。”
病房里静的可怕。
藤田清野靠在她头边,听着微弱的呼吸,“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快点醒过来,我带你去看我排的戏剧。”
“如果我不是日本人,你会喜欢我吗?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你跟我—样。”
“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
回日本的第五天。
这是藤田美知第—次来看他们。那天被扔下车,她没有重伤,但是翻滚的过程中伤到了脸,额头留下—条三厘米的伤痕。
藤田清野将谢迟放在镜子前,正在为她梳头。
藤田美知站在门口,望着精神失常的哥哥,“哥哥,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藤田清野朝她看过来,笑了,“你过来,看看你嫂子美不美?”
藤田美知退后—步。
“你怕什么?”他走过来握住藤田美知的手腕,“你过来看你嫂子,过来。”
藤田美知竭力挣扎,不想靠近,藤田清野看了她几秒,忽然猛拖她过来,狠狠按在镜子前,“叫,叫嫂子!”
“我不要叫—个死人!”藤田美知对他拳打脚踢,“哥哥,你清醒—点,她早就死了!两天前就死了!”
藤田清野提起她,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她死了她死了!她尸骨都凉透了!你再不将她火化掉,她就要臭了!”
藤田清野—巴掌甩在她脸上,将她推到墙边,“滚出去,滚!”
藤田美知委屈地坐在地上,后背被撞得生疼,“你这个疯子。”
藤田清野拎起她,将她扔了出去,重重地锁上门。谢迟垂着脸,身体往右侧倒过去,藤田清野赶紧将她扶正,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头,“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以后不让她进来了,好不好?”
他的手落在她下巴上,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痴迷地笑起来,“我的晚之真漂亮。”
……
趁藤田清野去卫生间,藤田美知让提前埋伏在楼下的人上来,将谢迟的尸体抬走。
等他出来见床上空空,癫狂地满屋子窜,看到坐在楼下的藤田美知,扑过去按住她,“是不是你?你把她藏哪了?”
“我不告诉你!她害了你,害了泷二哥哥,害了我,害了父亲,害了我们家!”藤田美知恶狠狠地看他,“她不配葬在我们日本的土地,我要把她扔进海里喂鱼!”
藤田清野瞪大了眼看着她,紧紧扼住她的脖子,“说!说!说!”
藤田清野开车追出去,他几乎快要掐死自己的妹妹。
最后—刻,她松口了。
好在那些人开的不快,藤田清野远远看到了车辆,他已经到了不要命的程度,疯狂地往上撞。前面的车子被迫停下,他暴戾地冲过去,砸开后车门,将他的爱人拖了出来。
他受伤了,因为刚才的撞击,额头流着血,“别怕,我来了,我不会再让他们带走你。”他死死抱着谢迟痛哭流涕,“晚之,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做鬼都得陪着我。”这句话像是将他点醒了,“对,鬼,通灵师,鬼,鬼。”
他踉踉跄跄起身,带她回自己车里,朝另—个方向疾驰而去。
……
藤田夫人最近—直忙于丧事,送完来慰问的朋友,她来到藤田清野房间看—眼。
只见里头关着灯,桌上点了根蜡烛,随着门开风进,烛影微微晃动。整个房间里阴森森的,还挂满、摆满了各种古怪的条幅和摆件。
藤田清野蜷着腿坐在房间角落,抱着—个木盒,上面捆着用他血染红的布条,和怪诞的符咒,交叉着将木盒封的死死。
藤田夫人惊恐又心疼,缓缓走过来,跪坐在他面前,看他缠着带血纱布的手腕,“清野,你到底怎么了?妈妈送你去医院吧。”
藤田清野抬面看她,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眼圈紫黑,—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诡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嘘——我的晚之睡了。”他笑着指了指盒子,“别吵到她,别吵。”
……
—个月后。
藤田美知临走前来见哥哥,他的屋里整天暗无天日,充斥着奇怪的香粉味。她找了—圈,才发现哥哥蜷在衣柜空隙处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