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迅疾起身,扑向二姨太,攥住她的衣领把她勒在怀里,二姨太猝不及防被扼住,吓得直嚎。
谢嘉兴气红了眼,“反了!反了!来人!”
谢迟用枪口戳二姨太的脑袋,“我只要见爷爷。”
二姨太吓得直抖,“我带你去,你别乱来!我带你去!”
……
谢兆庭埋在谢家墓园,谢迟压着二姨太到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字,眼睛发酸,倏地跪了下去。
二姨太跟着她趴到了地上,见她松开自己,摸爬着滚到谢嘉兴身边。
谢家做生意,家中备枪,家仆将枪送来给谢嘉兴,他举着枪对着谢迟的后脑,“逆子,丢了名节不说,还想弑父!你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谢迟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对着他们,吓得众人退后一步。
“你以为我想做你女儿!母亲惨遭你强-暴,最后抑郁而终,她当初就该杀了你,堕了胎!”
谢嘉兴气的发抖,举起枪,“砰”的一声,子弹擦过谢迟的左臂。
他还是留情了,“谢晚之,从今日起,你与我谢家毫无关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谢迟受伤惯了,这点擦伤无足轻重,她看着周围这些与自己有些血缘的人。这就是她拼尽全力,不惜谄媚土匪想要回的家。
她轻笑一声,转身又给谢兆庭跪下,磕了几个头。
一瞬间忽然感觉心里放下许多,再无任何牵挂。
……
谢迟无处可去,好在何沣给她留了些钱,可以暂时支撑一段的生活。
她在谢家附近找家便宜的小旅馆住着,选了个背阳的房间,刚好透过窗户能看到谢家的大门。
她怕万一何沣来了,找不到自己。
第四天,没有人来找她。
谢迟不等了,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完全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得找个谋生的活。
除了写字画画,谢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可现在她连笔墨纸砚的钱都拿不出来。后来,她去一家画铺接了描线的活,勉强维持吃住。
……
那日下班回家,谢迟在铺子前买烧饼,一位穿着长衫的小公子叫了她一声,“晚之?”
谢迟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男子仔细打量她一番,“晚之!真的是你!”
谢迟不明白,接下用油纸包好的烧饼,朝他走近两步,“你是?”
“薛丁清。”
谢迟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家父与谢老先生是朋友,我们三年前见过面,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谢迟顿时想了起来,他就是爷爷口中那个要介绍给自己的学生吧。
“我听说了你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不用,谢谢。”谢迟侧身走开。
薛丁清跟上来,“你不必跟我客气,家父曾与谢老先生给你我定下婚约,你去济南了,可能还不知道。”
谢迟停下脚步,“你没听说吗?”
“嗯?”
“我被土匪劫上山了。”
“我知道。”薛丁清皱了下眉,“你没受伤就好。”
“我跟土匪有染,不是清白之身了。”
薛丁清登时脸都红了。
谢迟继续往前走,“而且婚约我不知道,爷爷也去世了,不算数。”
薛丁清又跟上来,“你家人把你赶出来了,你住哪?”
谢迟没理他。
“我要出国读书了。”
谢迟并不感兴趣,“恭喜你。”
“我……我听闻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你若没好的去处,可以跟我一起走。”
谢迟觉得他莫名其妙,轻笑着看他,“我和你并不熟,你若看在长辈面上照顾我,大可不必,谢谢你的好意,请不要再跟来了。”
薛丁清停在路中,远看着谢迟的背影。
三年不见,她变得更加疏离了。
……
谢迟带了些稿子回来描,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多挣点钱,把自己这条小命给养活了。
她描累了,眼睛发酸,想睡觉,倒了杯冷茶一口气灌下精神一番,继续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