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满脸委屈:“娘,虽说分了家,但老三依旧是老陶家的种,二哥一家子在饭馆有外钱,照馆子如今生意红火,分得份儿再小兑成银两那也能抵家中数年积蓄,我同老三没本事,你又不许我插手饭馆,我总要为老三找条出路,一辈子埋头在地里,能挣几个钱,还布是拿命去搏”
“那你也不能”朱韫脸色如常,好似没能听出刘氏刚刚的暗话,李氏拿捏不定,怕脱出口反点醒他,后半句“骂朱公子是外人”之言销声匿迹。
“这位娘子入伙不是难事,只是”朱韫卖了关子
刘氏没想到他会接话,生出许是能得些好的念头,问起来有些急切:“只是为何?”
“如今不过有个念头,诸多事宜没来得细想”朱韫道:“家中虽有薄产能挪用的却少,方子要用药材研究,不能保管药效好,这年头穷人最吃不起药,莫说挥霍二字,因而小娘子入伙,银两一事需得费些心,我不会太为难于你,若能拿出十五两银子,余下事宜只管交于我们,来日见着回头钱,定不会亏待小娘子的。”
朱韫哪里不懂,分明是明知故问,装大尾巴狼呢!林云芝觉着好笑,不说刘氏有没有十五两,照他模拟量可的说法,这钱十之八九要打水漂,刘氏银子比命看得还重,决计不会犯险
果不其然刘氏眉眼躲闪,要去拉林云芝的手:“嫂子,你晓得我跟老三的日子,都是一家人,不若您替我出了这钱,往后牟利,你我各占一半,权当我的报答”
刘氏如意算盘打得响亮,空手套白狼,银两是自己出的,她左右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赚赔她都占赢面。
“够了”黄氏委实听不下去,剜了她一眼:“既没那银子,又做什么发财梦!滚回去待着,整日在外头给老陶家丢脸,今日的话少不得要说与老三听,让他看看自家婆娘心肝黑成何德性”
“我的银两也不是大风卷来的,真盘不出来替三弟妹出这份入伙费”
林云芝摊开手,状若无奈之举,倒是看去如实委屈,十几两做生意她有,帮二房有,交给黄氏也有,但拿来资助白眼狼--不好意思,她没有,前头欠下银子时候,刘氏嘴脸她比谁看得门清,全家上下没人会以为她可伶,最心软的陶絮亦没帮着说话。
刘氏自讨霉趣,气得心肺疼。
林云芝肚饱茶足,院试锣响,起身同朱韫请辞,得人亲送下楼拱手道:“望林娘子多加思虑,回头在下拟个章程,咱们按章法办事”
“如此甚好”才出酒楼撞见陶老二,车夫先前转头去办事,回来后一直在空地等着,不需空耗回了平安村。
“夜里吃蟹宴”林云芝抱着篓子,螃蟹譬如红楼贾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里,时常席面上会摆着一道螃蟹,记着第三十八回 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
贾家女眷闲时弄诗社吟诗,桂花幽幽飘香,青天碧水,水榭里凤姐说这样的天合该吃螃蟹,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那样大小的吃起来才对味,再搭上合欢花浸的烧酒,吃得肚里冒汗才不枉这一席抵得过庄家地一年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