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相隔,宋致看不到里面情况,更不知晓真相,当真以为是谢家小姐身体有恙,不方便见面,他向来是守礼的人,自不会强迫姑娘家揭开帘子。
当下便距离帘子几步外,规规矩矩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不止顾莘莘,这桩双方不投情意的娃娃亲,多年来也成了宋致的心病,虽然谢家恶意拖他好些年,但他单方面先提退亲仍是心存内疚的,故而语气格外谦和,认认真真跟帘子内顾小姐道歉且说明来意。
顾莘莘哪还会反驳,待他话毕便捏着嗓子道:“公子不必内疚,这原是我的错,这些年我身体不佳,不能履行终身大事,亦耽误了公子大好年华……公子即便不说,近来我也打算上门去退了这件婚事,如今您来的正好,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最后,祝公子前途无量,得一心人白头偕老,恩爱不离。”
说到这,顾莘莘又拿出一枚玉佩让小厮送出去,那是过去双方定下娃娃亲时宋府送予的信物。
如今两人说开,信物也该归还。
至此话也说完了,信物也送到,这事儿就该结束了。
宋致不好再打扰对方,规矩道了个别后,便要离开。
一帘之隔后的顾莘莘亦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方才两人仅仅隔着几步远,虽有帘子遮挡,她还是担心出意外,生怕宋致认出来,说话都捏着嗓子。
眼下总算结束,她松了一口气,天儿有些冷,她招手让身后伺候的阿翠将一碗热乎乎的甜汤端进来。
甜汤端上,百合红枣桂圆炖成一碗软糯香甜,一路风尘仆仆从京城赶往偏远小院的折腾终于得到了抚慰,顾莘莘喟叹着,舀起勺子准备开吃。
欲大快朵颐的她不知道,十几步开外的宋致有了一些异常。
宋致原本保持中速往院门走,今日退亲之事,远比他想象中顺当,毕竟是退亲,他来时还做了许多准备,甚至想过不少弥补谢家的法子,就是担心谢府女儿家被退婚会闹腾纠缠,毕竟几年前他见过这位大小姐,可是分外泼辣跋扈。
今日竟这般心平气和,莫非一晃多年,想通了?
宋致心里纳闷,亦是大大松了口气,他被这不靠谱的娃娃亲捆绑十余年,终于恢复自由身,再想起自己未来的目标,更是加快步伐,只盼早日赶往京城。
便是这时,突然一缕异香随风飘来。
一股奇异的玫瑰膏子味,是妇孺女眷平日用在身上的护肤香膏,玫瑰的香味虽在大陈并不少见,但这股味道却是他遇到过最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