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着众人在场,两人仅仅只是这一眼的交流,无法互动更多,随后皇帝的车撵帘子放下,号角声响起,马车队出发了。
按照规矩,皇帝的车队没有走远,恭送的队伍不能离开,众人得目送皇帝的车驾彻底离去才能撤回。
马车上,皇帝亦在遥望那片西北大漠,他是君主,无论走到哪儿,心里都牵绊着家国大事,只希望戍北候能如他所愿,早日清剿高崖与周围部落的各动乱势力,归还边疆百姓安宁。
收回心绪,他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脸孔,朝阳下如玉清俊的年轻人,是他最喜欢的晚辈子侄,除了内心深处不能对外言说的隐秘怜爱外,他更爱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有抱负与担当,忧国思民,胸怀天下。
话说回来,多亏了他陪在自己身旁,不然这一路山高路远,甚是枯燥。
只可惜他自己亲生的两位皇子没一个肯来,不肯吃苦就罢了,才能也皆是平庸,过去碌碌无为就算了,如今越大越糊涂,皇后生的老二懦弱无勇,平日里只喜欢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身为嫡子却对政事毫不上心,过去为了让他挣军功,想法将他送入军营磨练,增一增男儿的杀伐果断,可他没有半点长进,反而怯怕战场上的刀戈相见。
嫡子不行,周贵妃生的长子大皇子更不需提,行事鲁莽武断,刚愎自用,这些年越活越混账,将他塞到朝廷某部磨练,半点儿政绩没干出,在部门里仗着皇子身份作威作福,甚至纵容自己的小妾娘家卖官牟利!
他气得将老大关禁半个月,老二同样一阵呵斥,本以为两个皇子多少有些长进,这次难得御驾突厥边疆,便想将他们带在身旁,好好体察一下民生,感受下广漠西北疆域,增一增皇室继承人的责任。
结果老大因为禁闭的事对他有意见,找借口不来,老二则是害怕边关战争,直接装病。
皇帝气的险些没给两人一人一个嘴巴子,真是难以想象,他华明武好歹是一代明君,怎么会教养出两个如此无用的儿子。
若是宋致是他的孩儿就好了!
每每思及此处,皇帝总是有心有遗憾。
他忍不住又看了宋致一眼,这一眼,倒是想起别的问题。老大老二年纪比宋致还小上一两岁,别说娶妻,妾室都有了好几个,可宋致到了双十年华,婚事仍没个着落。
他便开口问:“明睿,你如今也二十了,怎的还不娶妻?”他记得宋致的父母,尤其是宋夫人焦急得很。有才华抱负是好的,但男儿成家立业,除了立业也得成家呀!
宋致似乎在出神,方才一路都看着马车窗外,看向军营的方向,若有所思。
宋致本就是内敛的人,听闻皇帝突然问及私人情感,回神后抿了嘴唇,道:“时机未到。”
这四个字甚是微妙,皇帝不由问:“那可有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