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莘伸手在发丝上拂过,“这是宋夫人送的啊,就我生辰那天……”
“宋夫人?”凌封想了想,顾莘莘生辰那天是正月初十,凌封刚巧就在宋府,与他母亲德信翁主一道来的,宋夫人一直在招待翁主跟几位亲戚女眷,没见她派人送过簪子啊。想了想他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哎哟!”
凌封脚下一痛,就见那端坐如钟的表兄,宽袍大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踩了他一脚。
顾莘莘疑惑,“怎么了?”怎么突然呼痛?
凌封瞟瞟表兄,宋致脚底下压着他,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坐得端正笔挺,凌封只能强笑:“没什么,被蚊子叮了。”
“哦。”顾莘莘便扭头宋致一笑,“这发簪很漂亮,再次谢过夫人美意。”顿了顿,又问:“这枚发簪应该很贵重吧。”路过首饰铺子,掌柜们都说这是顶尖的货,若真这般贵重,那她日后得收好了。
宋致微微笑,不愿给她心理负担,道:“还好,姑娘中意就行。”
“中意啊!”顾莘莘摸着发簪,朝他一笑,“很好看,花型也很别致。”
嗯?那边凌封霍然明朗,难怪他眼熟,这簪子可不是那晚年关宫宴后,皇后娘娘赏的那堆珠钗头饰里,做工材质最出挑的那枚吗?
他向顾莘莘道:“诶,顾莘莘你还挺识货……啊!”
脚尖一痛,他家亲爱的表兄再度踩了上去,别看表兄往日里斯文温润,踩起人脚来,竟这般牛力!枉自己是他亲爱的表弟,也毫不留情。
他转头看表哥,双眼满含控诉,便是这时,他恍然大悟。
所以这簪子是表哥自己送的?他终于找到了生辰的借口?他用顿悟的目光看向宋致,拖长音:“喔——”原来如此!
“啊!”痛感再度来袭,宋致担心被捅破,这会不仅踩,更是压着他最脆弱柔嫩的小脚趾碾压过去,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小霸王,头一次在亲亲表兄的踩踏下,痛到想升天。
偏偏表哥还伸手将他的嘴捂住,对一脸茫然的顾莘莘主仆说:“他今天不舒服,所以总叫唤,你们不用管他。”
“哦。”顾莘莘主仆向凌封报以同情的眼神。
接下来,车厢里再度陷入沉默,气氛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车身轻微的颠簸与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