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店外的目光,顾莘莘抬头,原本叨叨念账目的表情瞬时变成了笑,如张开翅的鸟儿般,冲出店外,扑到谢栩面前。
“谢栩!”她喊他,“好巧哦!你怎么在这啊?这时候不是该在官署吗?”
嗯,应该在的,但头一次进刑狱的人,廷尉司里会放个小半天假,这是廷尉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让人有时间去消化那些极端的画面。
顾莘莘并不知情,兴冲冲扑过去,“是无意路过来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想着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她正想找机会跟他和好呢,“肯定是路过,你估计还在生气!好啦,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容……”
谢栩仍然没有动静,平时他对顾莘莘的黏糊会退后一步,保持距离,今天竟什么也没有。
顾莘莘这才发现不对,仰头观察谢栩,谢栩看起来一派平静,但又透出一丝怪异,往日他的平静,是眉目舒展,不动声色的运筹帷幄。而今看似如旧,唇线却悄然绷紧,细微之处,足够让人揣测。
“怎么了这是?”顾莘莘问:“好像真的不高兴,那应该不是因为我的事……”
两人总磕磕绊绊,但好得也快,可这回他的反应大相庭径。
再当下便拉着他说:“先进店坐吧!有什么事再说!”
谢栩似乎在出神,竟真的被她拉进去。
到了雅座,顾莘莘给谢栩泡了壶茶,然后坐在谢栩面前,问:“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谢栩向来自控力极强的人,即便为某事分心也不过是瞬间,门口失了神,这会进来便恢复正常,深邃的乌眸被浓睫半掩,不想解释。
越不想解释才越有事,顾莘莘只能猜,“是不是为了官署里的事啊?是刚上任,有什么不适应么?”
谢栩不见任何异,依旧慢条斯理喝着茶,为了配合他不吃甜的口味,店里的饮品她都没端,就泡了杯苦丁茶。
袅袅热气腾开,淡淡的气息,入口苦涩,加之今天见了不愉快,便显得着茶味更苦,谢栩在几不可查的角度,皱了下眉。
便是这一细微动作,顾莘莘倏地想到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