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栩微微抿唇,第一次没有不耐,声音都温和了些,说:“是鹭鸶。”
白鹇五品,鹭鸶六品。
他语气并无失落,品阶不高,但他很珍惜得之不易的职位,更何况,这个位置把握好,未来前景光亮。他有信心。
顾莘莘不知他所想,还怕他难过,安慰说:“没关系!鹭鸶也很好!”还逗他笑,“你看你看,这个补子绣得真好,鹭鸶鸟栩栩如生呢!便是我们七分寐的头号老裁缝,也没这么好的手艺!”
她这话简直昧着良心,大陈朝多少六品官,这鹭鸶的补子要抓一大把,哪能个个精致完美啊。
一旁小书童却噗嗤笑,跟着附和:“是是是,特别传神!特别美!”
谢栩倒没有笑,看着顾莘莘,知道她是安慰自己,眼神罕见地透出柔和。
这时顾莘莘一拍手,“对了!你现在入仕做官了,不能在培梁院寝舍继续住吧,那你现在有住的地方么?朝廷会不会给你分配宅子啊?”
朝廷哪里会分配,事实上,每个朝代官员的屋宅都是自理的,品阶高的,在朝中有身份的,可能会有皇帝赏赐宅院,没有赏赐的就自己掏腰包,京城的地价高,品阶低一点的买不起,得去租。
谢栩刚从培梁院搬出来,正在想这事呢。
顾莘莘道:“我知道有处宅子,地段好户型好,价格还很实惠呢!你们跟我来!”
说完不等谢家主仆反应过来,抓着谢栩就往前跑。
一炷香后,几人停在城南一套二进出的宅院里。
地理位置很好,离廷尉极近,谢栩每天去官署办公,只要走过一条街。
推门进去,一个宽绰明亮的院子,一排青砖碧瓦的屋宅,配朱红小轩窗,颜色优雅素净,若是放一个玉瓶再配几支斜影扶疏的红梅,再好不过。据说曾是某画师在京城的别院,后来画师搬走了,宅子便空了出来。
顾莘莘带着谢家主仆往屋子里走,屋里的家当已被原主人搬空,屋内显得空空荡荡,反而能更好打量整个房屋格局,屋型方正宽阔,采光向阳,房龄尚新,只需添些日用品与新家当便能立刻入住。
顾莘莘开心的满屋跑,先是在宅子最东边说:“哪,这里可以做个书房,这添一排柜子,这,摆一张书桌,这窗户采光好,就适合看书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