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奸猾的,一路已想好了对策,得批入营后,谢文龙径直激动地扑过去,喊了一声从事大人。
他没有跪,他如今顶的是少年恩公的身份,哪有恩人像被施恩者下跪的,另外,他喊的不是总兵大人,而是从事,季威远被救当年,便只是个区区从事。谢文龙这一声叫喊就为了让季总兵勾起回忆,生出认可之心。
季总兵果然愣住,谢家父子忙趁这时候解释,说是白日里出了误会,谢文龙的确是当年救了总兵的人,又为怠慢亲卫的事再三告罪。
恩人失而复得,季总兵的情绪不平静,但防着有人冒认,还是问了下当年情况。例如如何认识的,当时情景又何如……
实际上这些问题白日里亲卫被赶出谢府后,已经告诉了旁人,谢家父子早就得知,自然是答得滴水不漏。
季总兵见言辞都对得上,再看看眼前少年十五六岁,想起当年孩童救自己不过五六岁,十年过后,差不多就是这个年龄,再看看少年的面容,记忆里那孩童虽总拧着眉,但五官看得出日后的清俊,眼前少年谈不上俊朗,但脸型削瘦,眉眼尚可,与记忆里有几分相似。
这一点季总兵并不能料到,同为一个家族的人,同龄人间有几分相似,乃是常事。
而季总兵核对了一系列情况后发现均是吻合,心里已有几分欣慰,便继续追问一个更隐私的,“那你还记得当日我送了你怎样的印章?”
为了日后找到恩公,当年季总兵离开之时,曾将随身印章留下做了信物。
谢文龙一蒙,他哪知道还有印章!这点那亲卫没有说啊,所幸,季总兵问得是什么样的印章,而不是要把印章拿出来看看。
要拿,他是没有的,但若是问印章情况,他还可以周旋,于是他说:“记得,大人给了我一个玉质的印章。”
大陈朝一直流行用玉质品刻章,季总兵应该也不例外。
果然,季总兵点点头。
谢文龙松了口气,季大人又问:“那印章上刻的字,你可还有印象?”
谢文龙又是一蒙……印章材质好猜,可刻字千千万,怎么个猜法?他忙用眼神向父亲求助,却见谢守德也皱起了眉,不过谢守德反应很快,道:“回大人,下官惭愧,那会文龙还小,下官忙于公务,虽给他请过先生,但对他的学业不够重视,是以……”
谢文龙立马接口,“对,文龙惭愧,那会还小,识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