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铃甩开他的手,整个人开始抽搐,眼睛通红,“邵东,你混蛋!”
手背捂着嘴,她不知所措的弯起腿,大口的喘气。
“我在救你。”
“滚!我不要你救!”
她站起来,往车走,许邵东跟了过去,从后头抱住她,“你爸爸和哥哥他们属于国际犯/罪/团伙,光是毒/枭的罪名就够几十年甚至死刑,你现在不能回去!”
她挣扎,“放开我。”
“现在回去百口莫辩,有可能还会丧命!”
“谁让你管我了,我就是贩/卖人口,我就是倒/卖器/官,我就是杀/人无数,我就是女毒/枭怎么样!”
“阿铃——你不要任性!”他把她转了过来,按在怀里。
“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就是死了也不用不管!你他妈放开我!”她一边哭一边喊,声嘶力竭,眼泪簌簌的。
“我从头到脚每寸肌肤都肮脏不堪,每个毛孔都滴着血,你不嫌脏吗?”
她挣扎不开,用嘴咬他的肩膀,咬出血来他也没松开。
阿玲从他腰间抽出刀,顺着他后背就划了下去。
他更紧的勒住她,丝毫未松。
阿玲丢下刀,拼命的挣扎,一脚踹到他身下,许邵东一阵吃疼,手臂松了松,阿玲一哧溜滑了出去,她一挣脱开他,赶紧跑了出去。
许邵东紧跟其后,阿铃脱下高跟鞋,朝他摔了过去,跳进车里疾驰而去。
“阿铃——”
许邵东进了车,尾随其后。
她像疯了一样,把他甩出老远,许邵东没办法,抄近路从坡上走,坑洼不平的几次要翻车滚下来,油门踩到了底,他从她的车头穿过去,阿玲的车把他撞出了老远。
她倒车,猛踩油门,也不管他,接着开走了。
后背赫然一道血口子,渗透了衣服,顺着车座往下流。
他的双眼漆黑漆黑,又充满了血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离村里老远就听到枪/战声,警车堵着村口进不去,阿铃从后头绕,许邵东赶上了,前头她从车里跳出来,后头许邵东追上来。
“阿铃——”
“你给我站住。”
“再跑我就开枪了!”
她停了下来,愣在原地。
阿铃转过头来,看到许邵东举着枪对着自己,她苦笑了笑,一脸决绝的望着他,转头跑开。
“阿铃——”
砰——
她倒在地上,嘴唇颤抖,一脸绝望。
回头,看他。
心如刀绞。
小腿先是剧痛,抽搐,后是疼的已感觉不到疼了,夜晚的草地下满露水,渗了裙子,晚风拂过,是彻骨的寒意。
手臂支撑着身体,她微微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神是确确实实的无力。
第一次,那么的悲哀,那么的绝望。
她轻皱着眉头,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向自己跑来。
鲜艳的血映衬着低颤着的红唇,让这个枪火分明的夜晚有点儿凄凉。
她艰难,而又失望的唤了声他的名。
“shao——”
与此同时。
砰——
她猛然一惊。
一颗子/弹从后而来,落到他的身上。
世界仿佛顿时安静了。
他的肩头流着血,目光仍旧在她身上。
依依,流连,又空灵。
像是在哭,
像是在笑。
像是甩掉了一切羁绊,挣脱了所有牢笼。
眼前,是旷古的自由与平静。
终于,
解脱了。
“shao——”
他对她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温柔,笑的有些恨,有些爱。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眼里就流出两股泪来,拖着腿向他爬去。
砰——
“不——”
他单膝着地,红色的手按在地上,支撑着整个身体。
身体麻木了,头脑似乎也跟着不清醒。
他咽了口血,喉结滚动。
他望着向自己奔来的人们,手指紧紧蜷了起来,指缝里沾满了泥土。
地上,赫赫几道手印。
渗了红。
他笑了,
我没有倒下,没有认输,没有妥协,没有半分对不起自己。
我没有后悔。
他哭了。
爸,
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