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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胤禛眉眼凌厉。

保康失笑:“这不是荒唐。这是因为,八旗学院出来的女子自己做账房先生,挤压了他们的求职机会。”

“更因为学院里教授出来的做账手法更透明,将他们之前的那些小道道打得无所遁形。他们自然要报复。”

胤禛呆愣。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回了一句:“……胤禛明白了。”

在他的眼里,不管是谁,不分男女,都是大清子民,都在勤勤恳恳地做事,养家,纳税。可是在原来的账房先生眼里,这些女子,不光拿走原本属于他们的职位和薪水,还破坏他们的名声,他们如何能忍?

保康发现他明白了,心生小小的感叹:“万事万物,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我们开作坊,大力生产玻璃。

不光是吸收很多无业之人来做工,好的一方面。还引来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抗议,引来很多打铁、木工们的抗议。不好的一方面。”

胤禛试着推理:“因为用玻璃器具的人多了,用铁器和木器的人就少了?平时那些走街串巷的补锅补碗匠人的收入也少了。”

“对。”

“佛罗伦萨那边,本来一家垄断玻璃技艺,路易十四国王研究出来后也是作为贵族专用,价格奇贵。我们大量生产,还开放给老百姓使用,价格实惠,他们的利润低了,就和我们抗议。”

“对。”

“……那,那些补锅补碗匠人,可以去作坊做工吗?那些木匠和铁匠也是。如果他们的技艺不是非常好,可以不必死守原来的活计。”

“当然可以。但,这里有一个阵痛。他们习惯原来的活计,你要他们去做另外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活计,一般人都会拒绝。不是老话说‘做熟不做生’?更何况,这是抢走他们原有活计的‘生’?”

“……胤禛明白了,保康哥哥。”

改革中的大清国,不适应的人,是大清国的每一个人;关系到的人,也是大清国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