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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清嗤笑出声:“你那里的物事,大多都是只能在毓庆宫用,你送给太医院,他们哪里敢收?”

胤祉很是好心地提醒:“太子哥哥,你的东西,其他人不能用。”

“胤禛也不能用。”

“胤祺也不能用。”

太子:“……”

太子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了,做太子的压力——有贪官了,欺上瞒下,他要管;做太子的拘束——他的东西,其他人都不能用,他以前觉得天经地义,他是太子,可他真心想帮助太医院的时候,无从帮忙。

太子又想起那天他和皇后娘娘一起出宫的情形,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太子,对他只有恭敬和畏惧,完全没有他们提起保康弟弟的时候,那份喜悦和爱戴。

做太子,就是这样吗?

太子今儿上课的时候,和他的老师们提出来“皇上减免百姓税赋,但老百姓的税赋负担还是很重”的问题。

他的老师们,张英,熊赐履、汤斌、王掞……一大半都是当世的理学大家,一直以来,辅佐皇上做一个“外王内圣”的明君是他们的志向,是他们实现“救世济民”,实现一腔作为汉家文人的报国心愿的方法。

他们也是这般教导太子,期待聪慧的太子不光有才华和孝顺,还有通达和仁心,期待太子将来继承皇上打下来的偌大江山,做一个类似“文景之治”那样的太平盛世守成明君。

可他们此刻,面对太子的问题,明知道解决这个问题前朝的“一条鞭法”最合适,却都说不出口。

一切,只因为,他们也是士人,还是士人集体的代言人。

他们自己到了地方,兴修水利、兴教化、铺桥修路……政绩都非常好,他们也真心体谅老百姓受的苦,他们也想报效皇上和太子,可他们,有他们的天然立场,那种带给他们荣耀的出身带来的立场。

这样的情况,太子能获得的答案,就是重新启动先皇时期的巡按制度,巡视地方,严惩官员贪污、不作为等等行为。

可是,太子本身很聪明,太子已经七岁了专心致志地学了这么几年,这些日子因着保康弟弟回宫,汗阿玛病重,他经历了很多,成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