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康小心肝儿一颤,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阿弥陀佛。于事情来说,凡事有因有果;于师祖个人来说,人各有志;于家、业来说,真的非师祖不可吗?师祖不出家,情况会更好吗?”
“保康相信,师祖一定努力又努力过。”
保康目光清明,保康相信他的师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师祖心里微叹。
皇太后袖筒的手轻轻颤抖,却还是有一口气憋在喉咙口,如鲠在喉般不吐不快。
她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这个人怀里的小胖娃娃,一字一顿地说道:“二十年前,保康的师祖尚且年轻,家里母亲年迈,妻妾年轻,儿女年幼,外面家业不稳,强敌环伺,可你师祖一走了之……保康来说,对也不对?”
保康的眼睛微微睁大。
师祖虽镇定从容不惧任何言语,但担心小徒孙为难。
外面的三个人,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生怕保康说出什么对或者不对。
保康感受到外面之人的反应,更加感受到皇太后那份紧绷的不甘,师祖的爱护和自责。
保康抬手打一个佛礼,念一声“阿弥陀佛”,这次是表情伤心、难过,声音低沉、轻缓的。
“保康对师祖,只有心疼。保康只想知道,师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保康对师祖,只有心疼”“保康对师祖,只有心疼”……小孩子对他师祖的信任,对他师祖的感情,尽在一言中。
师祖的心一颤。
皇太后的心一震。
外间里,皇上、裕亲王、苏茉儿姑姑再也忍不住,眼泪磅礴。
沉默中,皇太后的眼泪出来,声音恍惚:“保康说,对于先皇,保康的汗玛法,保康最为熟悉。我就问一问保康:当年先皇,第一次废后,引起朝野震动,满蒙关系紧张,第二次还要为情废后,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