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能够重见光明,那个时候,你们之间就不会有一丁点的改变吗?假如当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的时候,你能保证他还会和你在一起?”阿铃歪着脸望着她,一脸邪意的笑着,“怎么,说到心里了?戳到痛处了?”
阿铃仰了仰下巴,扶起椅子坐了下去,“不过你也别难受,shao多少对你还是有些情意的。”
“我不想和你做任何无意义的口舌之争。”程潇抬起脸来看她,眸色很浅,像蒙了层雾,“而且你说错了,我们不一样。”
阿铃不屑的笑出声。
“最深沉的爱是什么?”程潇淡淡看她,“不是金钱,不是权利,不是外表,也不是你说的习惯和喜好。”
“无论美丑,无论贫富,也无论性别,我认为最真实最深刻的感情,是爱上一个人的灵魂,一种最最原始的东西。”
程潇望着她妖艳的脸,一口气沉到心头,“他爱过你是真的,爱我也是真的。”
“这毫无关联,也并不矛盾。”
阿铃冷着脸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大概是默许她说的或许是对的。
“安铃其实你内心清清楚楚的明白,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四目相接,阿铃的情绪从傲慢转化为愤怒,从愤怒转化为悲伤,最后,缓缓沉下眼去。
就像一层薄膜,稍稍一捅就破了,有些话,一说出来,真的会伤到心。
她紧抿着嘴唇,神色黯淡,“我觉得他不会忘掉我的。”
程潇静静的看着她。
阿铃揉了揉太阳穴,不说话了。
咔。
阿铃又点上根烟,稀薄的烟雾下,她苦笑,朦朦胧胧,说不尽的苦楚。
她吐了口烟,继续说:“邵东这个人很会玩,会打架,会办事,人还仗义,又是我的男人,弟兄们和他玩得很好,爸爸也很喜欢他。”
“可是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当初打死我也不会来中国。”
“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他暗地里谋划些什么事情,我是他的枕边人啊,我怎么可能一丝都没有察觉,我只是不愿意戳穿,我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狠下。”阿玲苦笑一声,“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胆子就是大,敢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和未来去做一个赌注。”
她低下头,吸了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
这道美丽的景,却突然显得格外的凄凉。
“最终,你赌输了。”
阿铃近乎绝望的看着程潇,声音带着可怜的哭腔,“我的哥哥因为他死了。”
“程潇,你也有哥哥,如果你的哥哥因为他而死,你会不会恨他?”
程潇没有回答。
阿铃苦笑,“我以为我会,可是我没有,我觉得那种情感很快就会消失的,我不该带着仇恨去继续爱他,我告诉自己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并没有,三年过去,一点都没有变好。”
阿铃忽然看向程潇,看着她平静,冷淡的脸,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缓缓的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潇,向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你以为我们在中国找不到一个人吗?你以为只改了名字,换了身份,躲到另一个城市就安全了吗?…这些年,我的人一边监视他,一边保护他…看到他受尽冷眼,看到他崩溃孤独,看他变的越来越安静,看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阿铃走到程潇的身后,纤细的手滑过她的脖颈,“看到他走到你的身边。”
她弯下腰,嘴唇靠着程潇的耳朵,轻轻的说道:“我受不了他和另一个女人朝思暮处,见不得他对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我接受不了他把我完完全全的给忘了,程潇,你不该出现的。”
阿铃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脸颊,细声说:“他怎么能把我给忘了。”
“所以,我来找他了。”
程潇微微拧了拧眉,“其实,你们家里做的事情,你只是知道,但从未参与过,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
程潇看着她警惕的面孔,说:“五年前,你二十一岁,你在谈恋爱,飙车,疯玩,你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跟着家人做生意。”
她静静的看着程潇。
沉默,便是承认了。
程潇微微侧头,语气平和,“那你为什么不和许邵东说呢?”
阿铃震惊。
“你没有做那些事,如果你说了,他不会厌恶你的。”
阿铃的手松开了她,程潇侧脸,“我不会悲天悯人,我也不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如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阿铃,你和他之间有点可惜。”
安玲不语,看着地上那朵红玫瑰。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现在跟你毫无关系。”
阿铃抬起眼,看着她略显坚毅的侧脸,她的语气淡然而坚定,不是与你对抗,不是与你协商,更不是与你辩论,她直白,明确,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不争的事实。
“现在,他是我的男人。”
“就算你杀了他,或者杀了我,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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