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直视着他这副冷漠阴郁的表情,也不多言,只轻轻点头后,便起身离开。
她与他本就是互相利用,自然不会指望他在关键时刻护着自己。她甚至丝毫不怀疑,他之所以还愿意带她一同离开,也并非因为她已是他的妻子,而是因为她姓赵,她的背后还有他最后的倚杖。
到今日,她觉得自己总算真正看清萧煜的为人了。她也有些动摇、怀疑,将未来的一切都压到这样一个薄情寡义、自私狠戾的男人身上到底值不值得,可她和兄长早已没有更多选择了,走到这一步,只剩孤注一掷这一条路了……
……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亮,萧恪之便已起身洗漱穿戴,预备赴太极殿的朝会。
楚宁本要起来亲自服侍他,却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再加上癸水的缘故,身上的确有些发软,便索性又睡了过去。
如今宫中没有别的嫔妃,一切庶务也有六局的人有条不紊地管着,尚未交到她手中,她尚算得上清闲。
萧恪之见状,这才觉得满意,低头在她颊边蹭了几下,慢慢直起身,对着铜镜亲自正了正衣冠。
他是个本性强势的人,从来精力旺盛,有掌控欲,即便如今将她纳进自己的怀中,也依然希望看到她在自己的精心呵护下过得舒心惬意。
一切准备妥当,轻手轻脚踏出寝殿,靳江便已从武德殿的方向快步赶来,将清早城中发现的异常快速禀明。
“朕没料错,他果然沉不住气了。”萧恪之凝神听着,点头道,“千牛卫别轻举妄动,往金吾卫透些风声,让金吾卫的人去追就好。”
千牛卫有靳江统领,皆是他的亲兵,让千牛卫的人去截太子,总会引人猜测。而金吾卫不同,金吾卫主管长安城中百姓治安,与他的关系并不紧密,让他们发现太子忽然逃离,也算与他这个皇帝撇清干系了。
得让所有人都明白,他这个皇帝仁至义尽,登位半年来,始终对侄儿信赖亲近,是太子一心谋反,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如此,从前或因正统、或因楚虔榆等人的缘故才跟在太子身边的忠直老臣们才能不受牵连,更多地为他这个皇帝所用。
甘露殿中,直到辰时,天光大亮,宫中秩序完全恢复,楚宁才悠悠醒来,披上衣裙下床洗漱。
翠荷将准备好的衣物与月事带给她换上后,便命人将熬好的姜茶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