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月末,远在滑州的太子忽然上疏,言疏通沟渠一事已大功告成,不日就要返回长安,这才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原本最先上奏挑起此事的礼部侍郎忽然将矛头转向太子萧煜,称其成婚多年亦未诞下一儿半女,即便稳坐东宫,也无法对先祖交代。
此话说到最后,不过又是劝皇帝该娶妻立后,扩充后宫。
可却被太子一党抓住了机会。
在徐融的安排下,韦符敬等人一下将话锋都转到东宫,称太子虽成婚多年,东宫却始终只太子妃楚氏一人,其他的,连一名小小的侍妾也不曾有,这才是其两年来无所出的真正原因。
争吵多日,事情终于渐渐有了变化。
楚宁每日都在东宫耐心等着,直到这一日,终于感到只差最后一出戏了。
……
三日后,三月初一,萧煜终于从滑州赶回长安。
傍晚,他未入太极宫拜见,而是径直回东宫,将第二日入宫的事与徐融等人都商议好,才脸色凝重地往寝殿去。
春日的晚风里,鸟语虫鸣,草木芬芳,四处生机勃勃,透着隐隐的欢快与雀跃。
楚宁站在寝殿的门边,裙摆在清风中拂动,美丽恬静的面庞映在灿烂的晚霞中,带着瑰丽朦胧的动人柔光。
这应当是最后一次,她不得不站在这儿迎候萧煜了。过去的压抑和煎熬消失了,她感到心底一阵平静。
“殿下回来了。”
“阿宁……”萧煜的脚步在台阶上停下,隔着些许距离,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竟莫名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明日,她就要随他入宫去,主动让出太子妃的位置,他心里忽然有些胆怯,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伤心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