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将话说得特别细,只能尽力以别人的角度述说此事,耳边还时不时回响起重明阁上听到的种种议论,一张脸颊几乎红透了。
然而羞怯的同时,面对萧煜这般刻薄和阴冷的小人面目,她的心里还有一种隐秘的、紧张的快意。
若他知道了真相,是否会像她当初一样愤怒、痛苦呢……
萧煜不知她心中所想,漠然的脸上露出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讥诮道:“我这位皇叔倒是能忍,过去在甘州时,听闻过得像苦行僧似的,如今做了皇帝,倒越来越不掩饰了,上回在马场上就罢了,这次更是在除夕宴上公然玩女人,可真是没把齐家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齐家人还能忍他这般放肆的行径多久。”
楚宁看他一眼,没接话,心里却颇不赞同。
她知道萧煜既恨透了齐太后,也恨透了萧恪之,自然希望他们两方能暗中争斗起来,好让他这个岌岌可危的太子坐收渔利。
可她始终不懂,为何他会觉得齐家有实力与皇帝一争高下。在她看来,皇帝手里有兵权,且他手里的军队,堪称大凉最重的一柄利器。
相比之下,齐太后也算是个明白人。这么多年来,齐家从没真正觊觎过皇权,他们记得自己身为外戚的位置,谋求的也仅仅是齐氏一族无可撼动的地位罢了。
想来,是这些年的争斗让萧煜将太多心思都放在齐家身上,无形中放大了对齐家的忌惮与恐惧,再不能抬头看清全盘大局。
他的眼光太过狭隘,也正因如此,他这样的人,恐怕注定做不了一个真正的明君。
“想什么呢?”萧煜拍拍她的脸颊,似乎心情好转了些,眼里再没有方才的猜疑和不悦,“以后不准在外逗留这么久不回来了。”
“知道了,今日是我错了。”楚宁回神,十分自觉地认错,越发令他心中舒坦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服侍殿下梳洗。”她说着,一手撑在他胸口想起身,却被他轻轻捏住,放在唇边亲吻。
“知道错了,便该受罚。”
他眸色有些深,前几日心中郁结,再加上年节多事,除了回来的那一日,再没碰过她,今日倒又来了兴致。
“殿下明日还要面见朝臣,参加典礼,不该劳累……”楚宁心里生出一阵倦怠,想寻借口拒绝。
他却捏了捏她柔软细腻的手,哑声道:“的确不该劳累,那便换阿宁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