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齐沉香献舞毕,自觉未出半点差错,宾客们也格外热情,心里正有几分喜悦,可往不远处的主座上看时,却已不见了萧恪之的踪影。
她心里沉了沉,勉强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向宾客们致意后,才从高台上下来,一见身边的侍女,便压低声问:“怎不见圣人?”
她先前往那边看时,萧恪之分明还在座上,怎这片刻的功夫却没了影子?想起方才遇见的找二娘,心里顿时涌起不适感。
“圣人……圣人说乏了,要去歇息了……”侍女斟酌着措辞,说得有些艰难,“不过,圣人说娘子跳得极好,还让人送了一百金来赏赐给娘子呢。”
她说罢,忙将一旁铺得整整齐齐的金蛙捧到眼前。
齐沉香垂眸瞥了一眼,方才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王公贵族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财宝,他哪怕当面夸赞一句,也比赏这一百金更让人欣喜。
“收起来吧。”
她神色淡淡,不再看这些金灿灿的小金蛙,却将视线往女眷们的坐席上扫去。
席上依旧觥筹交错,笑语不断,只是独独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赵玉娥不见了。
齐沉香顿时蹙眉,来回寻了两遍都未寻到,不禁问:“赵二娘呢?”
侍女一愣,仔细回想一番,忽然脸色一白:“方才奴婢看见圣人走后,赵二娘也离席了……”
齐沉香沉默一瞬,连衣裙也不换了,转身朝着侧殿的方向行去。
赵玉娥走了不过片刻,她一路召了两个内侍问过,很快便在西侧偏殿附近寻到了。
只见她坐在一处弯曲长廊边,头顶一盏明灯悬着,恰好在她身上。她一手支额,眼眸微眯,仿佛有些醉意,分明是深秋初冬的寒冷时节,她却将外袍脱了,只剩下内里的单薄衣裙,隔着数丈的距离,齐沉香都能清晰地看到她胸口袒露在灯下的诱人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