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失落,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太后安慰的目光下退到一旁,转身往殿外去准备更衣时,恰与打扮得妩媚大胆,能与高台上的胡姬一较高下的赵玉娥。
“你——”她停住脚步,刚想说些什么,赵玉娥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娘子,走吧,该去更衣了。”侍女小心地扯了扯齐沉香的衣袖,“娘子别担心,有太后在呢。”
齐沉香没说话,在原地又站了片刻后,才继续前行。
要她嫁给新帝为妻,就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自然会帮她。可她真的能放心吗?
这些日子,她时常借着陪伴太后的理由入宫来,可每每见到他,他都冷淡不已,似乎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太后,都笃定地告诉她,她定能成为大凉的皇后,可她心里却总觉得事情未必会如他们所料。
……
主殿中,赵玉娥手捧玉壶,低眉给齐太后奉酒祝寿。
齐太后接过她奉来的酒杯,浅酌一口后,便放到一边,保养得宜的朴素面容上虽带着三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先前已有人将那日赵玉娥在宫外与皇帝“偶遇”的事告诉了她。她虽不觉得区区一个武将之女,还是丧父之后孀居的寡妇能动摇她给六娘看中的位置,可到底也觉此女胆大妄为,未将齐家放在眼里。
在六娘嫁进来之前,她不愿见到任何人先一步住进太极宫。至于之后旁人如何,只要皇后姓齐,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娘啊,听说你亡夫的孝期还未过,怎就入宫来给我祝寿了?可别因为我这老妇,让你坏了规矩。你若果真想入宫来,等三年之期过了,再来不迟,横竖我这寿辰每年都有。”
她一番话说得明了,赵玉娥自然明白她这是退了一步,让自己别挡齐家的路。
赵玉娥笑了笑,态度十分恭敬,说出的话却带着不软不硬的钉子:“太后容禀,二娘丧夫后,便复归娘家,如今仍是赵氏女,不必守这样长的孝期,今日给太后祝寿,也称不上坏了规矩,请太后放宽心。”
“如此便好。”齐太后听出了她反驳的意思,微微收敛笑容,也不给她机会到皇帝面前,只挥手道,“你的心意我领了,既然不必守丧,一会儿同她们多喝两盅也无妨,下去吧。”